耳旁,好似有什么声音……
燕飞蓦然睁眼,一瞬间,凌意毕现。
下一瞬,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正俯视着自己的深沉眼眸。
萧执!
她彻底清醒。
燕飞不知何时入睡的,只记得睡前把那人搬到床榻上。
谁知他竟还是不知足。
她算是能忍的,到了后来,也差点忍不住,将他踹下去。
到最后,她已经彻底的意识不清。
“现在,你可以下床了。”声音似乎从牙缝里蹦出的。
燕飞揉揉眼,忍着痛,乖顺地坐起身。
一身纤细的赤果,浑身疼得好似连着练了三天功。
这些都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事情。
爬过他的双腿下了床。
哪怕浑身疼着,也依然动作利落地捡起地上的衣裙,背着他往身上穿。
“你的肚兜落下了……”
身后悠悠然的声音响起。
回身过去,只见男人撑起身体,靠在床柱上,注视着她被上衣遮盖住的身子。
神色复杂。
苍白的脸色,还有昨夜那衣裙上点点红梅似的血迹。
他盯着她,如炬的目光里沁出两分探究的笑。
“你后悔吗?”
燕飞低着头,一时想直言,又忍下去,轻道,
“王爷自如行走有望了。”
他勾唇,口吻慢条斯理,
“想不到燕姑娘竟如此地爱慕本王,为本王着想。”
他冷淡地看着她,一声冷笑,
“燕姑娘往后大可不必如此地‘爱慕’,本王决定今日就让大夫入府诊治。”
“慢走,不送。”
也不管她衣裳是否已经齐整。
燕飞滞了滞,抬眸去看他。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还不走?等着本王这废物来送你?”
他想起昨夜,被这女人搬到床上的情形。
后糟牙磨得吱吱响。
昨夜她的衣裳已经被撕破,燕飞匆匆穿衣,凌乱的长发随意地绾起。
忽然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听着仿佛是往这边来的。
燕飞一顿,隐约辨出了这似曾相识的脚步声。
好像是太妃。
她怎一大清早就来了?
门外很快传来太妃的声音,
“诚贞还未起?”
燕飞愣了愣,望着门外,不免有几分讶色。
卧榻上,半撑着身子的萧执,双手往脑后一垫,
声音变得轻佻,
“燕姑娘……你说这怎么办才好呢?”
清醒之后的她没有任何他预期的反应……
他可是夺去她清白的男人,还是个双腿已残的废物呀!
萧执很暴躁。
燕飞静静地捡起地上他的外衫披在身上,又将她那被撕碎的衣裳裹着抱在怀里。
门吱呀地一声推开。
太妃推门进来。
和正要出门的燕飞打了个照面。
与燕飞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明显怔了一瞬。
随即,颤巍巍地,
“陶陶……”
燕飞福身行礼,叫了声‘祖母’。
太妃狠狠地瞪了一眼卧榻上的男子,迅速地,
“陶陶……你……来人,送姑娘回屋。”
没有多余的话。
一身怒意,眼角的皱纹里沁出寒沁沁的冷意。
燕飞摇摇头,眸光不闪不避地与她对视,言道,
“祖母,是我自愿的。”
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太妃愣住了。
燕飞的神情,瞬间就勾起了太妃的许多回忆。
太妃不敢再看,不敢再想,闭上眼睛,思忖良久,最终无力摆手。
“这些男人大权在握,却行事不端,惹出乱子,连个担当都没有。“
“真是笑话。”
她面色冷淡地瞥了眼卧榻上的男子,长缓一息,
“你先回去,我和他有事要商量。”
“好。”燕飞点头。
太妃让身边的嬷嬷送燕飞回屋。
没一会,紧闭的扶风馆正屋里,瓷盏落地,砸得粉碎。
“寡廉鲜耻!”太妃破口大骂。
“我早就觉得不对,如今倒好,你竟如此对她?”
她怒到极致,手用了十二分力气一下下狠砸在桌上。
“她可要叫你一声叔父!”
“母亲,仔细手疼。”卧榻上的男子,浑不在意地口吻。
“母亲,觉得这是儿子的错?”
“自是你的错。”太妃盛怒之下,胸口上下起伏,
“她孤单单的一个人,没个人给她撑腰,自是只能任你拿捏了。”
这话明显有对萧执的怨怼。
萧执衔着笑,“母亲息怒啊。”
“母亲不是想要我的腿好吗?如你所愿,儿子晌午就让人入府来治腿,如何?”
他慢慢地,一字一字地,
“母亲,你明知她的身份,却不阻止她靠近本王,不就是求这个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