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贞郡军的渡江作战已经是箭在弦上,迫在眉睫。”一名将官喃喃说道。
“渡江?不对,这不对,不是渡江!”李永福连连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在正面交锋中,东南水军不是我军的对手,没有东南水军做掩护,贞郡军只能偷偷摸摸的渡江,可现在他们赶制木筏的数量,已远远超过偷偷摸摸的程度。”
“如果贞郡军制造的木筏不是用于渡江,还能用来做什么呢?总不能是用来渡海吧?”另一名将官随口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闻这名将官的话,李永福脑中灵光一闪,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快步走到地图前,低头仔细查看,同时喃喃自语地说道:“渡海,对啊,渡海,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在场的诸将面面相觑,纷纷围拢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将军不会认为贞郡军真要靠着这些木筏渡海吧?”
用木筏渡海,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简直像是异想天开。
李永福眯缝着眼睛,目光落在地图上,过了片刻,他手指用力地点了点地图,说道:“东江口这里,属海湾地带,通常情况下,无风无浪,用木筏渡海,并非完全行不通!”
说到这里,他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语气轻快地说道:“难怪贞郡军要赶制数量那么多的木筏!如果想避开我军的侦查,渡海抵达北岸,需绕行甚远,以木筏的行进速度,一两天内难以抵达,所以,贞郡军还需带够十万将士所需的粮食和饮水,如此一来,全军携带的物资倍增,六千条木筏,远远不够贞郡军做渡海之用,若是我猜测没错的话,贞郡军起码要赶制出上万条之多的木筏!”
听闻李永福的分析,在场的众将们脸色同是一变,人们纷纷弯下摇头,地图的四周围了一圈小脑袋。
看罢地图,人们骇然说道:“难道,贞郡军真打算靠木筏渡海?他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这倒是符合贞郡军一向的用兵原则,胆大、心细,想人所不敢想,出其不意,攻
其不备,直击要害!”对宁南二次战争的时候,贞郡军就是这样,孤军深入,牵制了整个宁南。对贝萨战争的时候,贞郡军还是这样,孤军深入,直击贝萨都城,逼迫贝萨国签署割地和约。现在,贞郡军所采用的战术和前两者其实是一样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击要害。
李永福仰天长叹一声,暗道好险,自己险些被贞郡军给蒙蔽过去了。
他幽幽说道:“上官秀年纪轻轻,只一黄口小儿,有今日之成就,倒也并非全凭妖女庇护,统兵打仗,还是很有些过人之处的。”
夸赞对手,有些人是出自于英雄惜英雄的真情实意,而有些人,只是借此来显示自己的才能,李永福便属后者。
李永福是实打实从底层小兵一步步爬到东海水军主将的位置上,全凭真才实学,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不是凭真本事而高居显位的人。
虽然上官秀也出身于草根,也是靠着真才实学一步步打拼上来的,但国公的名头让许多人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他的努力和能力,只想到他是靠着唐凌的关系才坐到大将军的位置上。显然,李永福便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李永福这个人确实很有才干,通过他能识破上官秀计谋这一点,便可见一斑,虽然他这次只是识破了上官秀一半的计谋。
连日来,东南水军的女兵兵团不断袭扰对岸的东海水军,在一连串的实战当中,女兵成长的速度可用飞快来形容。
操作火炮的炮手们,现在已经练到一炮定位,第二炮便能打中目标的程度。
女兵的战术很简单,碰到对方出动铁皮战船,她们便以速度的优势立刻撤退,碰到木板战船,便与之力敌。
刚开始,贞郡军的将士们还藏在船舱内助战,渐渐的,女兵们已经不再需要贞郡军的辅佐,只凭单打独斗也能取胜。
这些天来,女兵每日出战,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斩获,时而带回几十颗敌军的首级,时而带回数百颗敌军首级,东南水军的男兵们因为被额令禁止出战,只有瞪眼干瞅着的份。
渐渐的,男兵们也都受不了了,一个个擦拳磨掌,纷纷向上级请令,愿出征与敌决一死战。可上面的将官们给他们的回复从来都是一成不变,男兵只管休战,女兵负责出征杀敌。
正所谓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男兵们被如此对待,人们的心里无不憋着一团火,濒临爆发的边缘。
贞郡军方面在赶制出八千条木筏后,便把雇佣来的百姓们全部辞退了,接下来的木筏,由他们自己打造。
当然,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东海水军那边。李永福看到情报后,立刻断定,贞郡军的渡海作战即将要实施了。
又过了三天,深夜,丑时将过(凌晨三点),东南水军突然向对岸的东海水军发起大局进攻。正在睡梦中的李永福被前来报信的亲兵惊醒,他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晃了晃还有些浑浆浆的脑袋,缓了片刻,他嘴角扬起,说道:“贞郡军终于要来了!十万大军,葬身东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