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的马车刚驶到一旁,另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马车从外面看,很低调,车帐前甚至连府里的木牌都没挂出来。
车夫勒紧缰绳,云庆从车辕上跳下来,对着车厢,尊声道:“主子,到了。”
车厢内,淮策将手中的书搁置在白玉桌上,修长的手指将车帐掀开,露出一张美如冠玉的脸。
他神色淡淡地下了马车,往法林寺的方向走。
甫一抬头,便瞧见不远处,走在他面前的身影。
不知为何,单凭一个背影,他便能确认出,那人是唐昭昭。
淮策没有上前相谈的念头,他淡淡收回目光。
云庆瞧见了萧明璋,他走在淮策身后,低声道:“主子,晋王殿下在前头,探子密报,他今日来,是要与工部尚书密见。”
淮策淡嗯一声,性质缺缺,“将消息递给皇上。”
云庆低了低头:“是。”
工部尚书自任职以来,便在朝中保持中立。
不论太子党派和晋王党派如何拉拢,他都不为所动。
而如今,这位工部尚书竟私下同晋王殿下密见,若是将此事呈到皇帝手里,不知皇帝作何感想。
……
萧明璋要带着裴君音去前殿焚香。
法林寺提前得了消息,将前殿暂时封了起来,只开放了四周其余偏殿。
唐昭昭跟在萧明璋二人身后,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殿内。
殿内有几个打坐的僧人,最左侧的僧人嘴里念念有词地敲着木鱼。
唐昭昭以为殿内不会再有他人,没成想,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头。
她下意识蹙眉。
原书剧情当中,萧明璋同裴君音进了金殿,殿内除了几个僧人,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啊?
这次怎么会突然多了个老头?
老头听到身后的动静,艰难地从蒲团上站起身。
转过来看到萧明璋,拱手朝他行礼:“老臣见过晋王殿下。”
萧明璋微微颔首,回道:“吴尚书,别来无恙。”
唐昭昭从二人口中得知,面前的老头是工部尚书,原本应该一早便同萧明璋见面的。
但几月前,他们一行人前往皇宫状告淮策不成,反被淮策将了一军,更甚至一位同谋直接被罢黜。
他们那群人虽保住了官职,但自己私下的产业也被淮策毁了个七七八八。
工部尚书那几个月忙的焦头烂额,还要防着皇帝的监视,缩着头过了几个月,直到最近才喘过气。
这才约了萧明璋出来碰面。
刚巧萧明璋今日要陪晋王妃来法林寺礼佛。
两人碰面才安排在这一日。
一通听完,唐昭昭太阳穴跳了跳。
怪不得她不记得有这样一段剧情。
原是因为她的出现,剧情发生了改变。
不过,面前这位工部尚书,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能干出去偷国师府垃圾一事。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
唐昭昭对萧明璋同那位老头后来谈论的王朝政事,没有半分兴致。
她左右转头,打量着金殿。
法林寺的金殿,唐昭昭先前来过一次。
同上一次相比,殿内的佛像金身似乎比上一次更为耀眼了。
悠悠佛香萦绕,唐昭昭跟在裴君音身后,跪在蒲团上。
她眼睛紧闭,十分虔诚地许愿:“天灵灵地灵灵,佛祖佛祖快显灵。保佑裴君音能顺利地同萧明璋和离。”
“若是这个愿望有些困难的话,希望佛祖给我指明另外一条能让我活命的道路,孩子真的不想年纪轻轻,便再憋屈地死一次了。”
殿宇很安静,就连萧明璋同工部尚书的对话,都很难让第三人听到。
谁也不会料到,这般岁月静好的时刻,危险会突然逼近。
一支漆黑如墨的箭羽,带着破空的气势,嗖地一下,从对面的檐顶上穿透而来。
锋利的射箭尖划破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进大开的殿门,朝殿中人飞奔而去。
萧明璋耳朵微动,听见箭羽同空气摩擦,发出的铮铮响声,眼神一凛。
嘴中的话还没讲完,抬手便将身前的工部尚书推了出去,同一时间,自己也离开原地。
下一瞬,二人原先所站的位置上,直直地插着一根墨色的箭羽。
箭尖入地三分。
萧明璋脸色阴沉,有人想暗杀他!
第一支箭,仿佛一个信号。
瞬息功夫,檐顶上架起无数的弓弩,箭羽如天网一般,密密麻麻,像下起了黑雨。
巨大的声响将沉浸在磕头许愿中的唐昭昭吓了一跳。
她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爬起来,刚回过身,便瞧见大殿外面上空的情形。
箭羽有着破竹之势,磅礴而下,乌压压一片,将整座殿宇笼罩。
唐昭昭腿一软,差点又跪了回去。
如果她没看错,那漆黑一片,还往下掉的东西。
是弓箭!
不要告诉她,那批跟下雨一样的箭,是朝他们袭来的。
箭尖指向的方向,告诉了唐昭昭答案。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