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一轮火球高悬天穹,丝丝阳光照射整个湖面,金光闪闪,尽管双眸蒙上了一层黑纱,时云川还能感觉到阳光的刺眼。解下黑纱的那一刻,眼眸朦胧,几经用力眨眼使视线恢复清晰,眼前是一座朱柱高窗的望湖楼,阁楼屋上,琉璃为瓦,重檐画栋,西墙嵌有石碑,刻“煊赫斋”三大字。时云川毕恭毕敬的等缓步走来司马固,两人并立而行。
“云川,今日幸好你赶在庞进的前头救下璆儿,不然这小子现在已经被青衫卫挟持到中豫了,”司马固一声长叹,转身面色铁青的往司马璆身上少了一眼,厉声骂道,“平日里我是怎么吩咐你的,出门远行最好带上三两个随从跟着,可你偏偏喜欢独自一人...”
司马璆低头不语,不敢直视司马固的眼睛,时云川看着此刻的司马璆,想起自己被父亲训斥的样子,心生恻隐,上前劝阻道,“司马老斋主,您消消气,此次庞进来势汹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足以证明他志在必得,我想就算司马公子带多少人,庞进也会千方百计的要抓住司马公子。”
这样简单的道理司马固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想找个随便的理由佯骂几句而已,一来是让司马璆长长记性,二来是保持父亲的威严。爱之深责之切,司马固听闻到自己儿子被庞进绑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惴惴不安。时云川的劝阻也算是给了他台阶,不再继续责骂。几人入门后顺着屋内木楼梯上了二楼回形走廊,放眼望去,四周环湖,在湖面波光粼粼、水岸交接的极远处,青黛色的山脉起伏迤逦。时云川不禁感叹道,“这里乃是一片世外仙境啊。”
司马固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屡了屡胡须,笑意盈盈,“难道你师父所住的不也是一片室外仙境吗?”
时云川脑海中瞬间浮现天阳湖的景色,和这里相比可以说得上是各有千秋。面对司马固不经意的问起,心里告诉自己对师父的住处保密。嫣然一笑回避司马固的问题,转而问道,“司马老斋主与家师认识很久了吗?”
司马固对时云川的巧避话题,为辰了感到欣慰,以他对老朋友的了解,辰了并不打算让世人知晓他身在何处。默然良久后低声说道,“想来也快二十三年了吧,我与你师父相识恨晚,在南楚皇宫中只认识短短五年,但我们一向推心置腹,无话不谈,肝胆相照。”
时云川不由的怔了怔,“南楚皇宫?师父是在南楚皇宫中与司马老斋主认识的?”让时云川真正感到意外和不解的是师父曾经在南楚皇宫任职,那为何会跑到西宣隐居。
“当初我刚到皇都城的时候,一介白衣书生,向很多宗室重臣自荐自己,却怀才不遇。想来也好笑,遇见你师父是在一个酒馆中。那时候你师父武功高强,深得当时南楚四皇子柏王的赏识,后来在他举荐下认识了柏王。柏王贤明爱才,推选我为当时翰林院的史官。再后来承蒙当时圣上的赏识一直升迁到礼部侍郎。”司马固说出这段往事时,语气略带伤感,缄默片刻,转而哈哈笑道,“不过我们现在都已经遁迹江湖,什么朝堂之事,诸国纷争早已经与我俩毫无关系了,我俩年轻时曾经约定,老来一定远离尘世纷争,寻一处世外佳境,过着归隐的生活,如今你师父至真真正正的做到了。”
“那我来这里之前,他为何..都没有向我提起过前辈呢?”时云川小心翼翼的问起。
“既然让你去见了展瑛,他肯定也会料到展瑛一有机会一定会引你来见我,”司马固的脸上忽然沉了下来,视线投向远处的高山,语调低沉,“也许他还为絮儿的事情责怪我吧。”
时云川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喃喃道,“絮儿,魏姑娘?”
司马固双手负后,语调低沉,“陈年旧事了。”说完转身沿着走廊进入厅堂,厅内摆置一张圆形木桌,一排长条方桌围于厅边,摆放着林林总总的典籍。三人围着圆桌入座,几名侍女步伐轻盈端来沏好的茶,司马璆连续饮了几口站起来,向时云川介绍起了煊赫斋,对他的称呼发生了改变,“时大哥,这里就是我们用于接待客人的地方了,来这里的访客无非就是两个目的,第一呢就是打探江湖消息,二来就是来借阅书籍,我们这里的典籍好多都是在市面上买不到的,就说什么武学典籍、医药典籍、古史典籍什么的应有尽有。”
“武学典籍?”时云川饶有兴趣的问起,起身走到条形方桌前,书籍归类一清二楚,视线注意到关于武学书籍,转身问道,“司马老斋主,晚辈可否借阅这里的典籍?”
“你救了璆儿,又是辰了的弟子,往后这煊赫斋的书籍,你随便翻阅。”司马固摆了摆袖袍,再次端起茶杯,“云川,你跟你师父学艺多久了?”
“想来应该有十五年了吧,不过晚辈学艺不精,与师父相差甚远。”
“时大哥年纪轻轻,武功能修炼到这般已经很不易了,江湖上都知道你打败了司寇虎,还有今日你三招两式刺伤了青衫卫的镇抚使纪炎,这还不厉害?”司马璆说到三招两式的时候手脚不由自主的挥舞起来。
“云川,你这还真不是谦虚,与你师父年轻那会相比相差甚远,当年你师父的名字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