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之没有再多说,现在的自己纵然富贵无忧,却没有实权,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影响力。更何况这位,已经成为了太子妃。
洛冰之甚至都没有多的寒暄。
“洛将军,我看你们有话要说,我出去等你们。”
宁梓烨在洛锡面前从来不自称本宫,在老臣面前,也一直谦逊有礼。
洛冰之没有抬头,没有起身,不怒自威。
他心里怎么不怪太子呢。先前舍命相救是洛锡作为臣子的本分,这便罢了,身份泄露也怨不得旁人,但是现在,现在......洛锡却自投罗网。
“父亲......“洛锡知晓父亲心中的愤懑,若是在家里,恐怕鞭子已然落在自己身上了。
洛冰之盯着洛锡,眼里没有尊敬,没有愤怒,更没有喜悦,浑浊的眼睛依旧犀利,刺得洛锡难以直视。
但是她不想后悔。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从来不怕平凡的生活,只怕自己变得不知冷不知热,像一具傀儡。
“你可知道,你回来面临的是怎样的处境?”
洛冰之的心中有千言万语,谴责也好,担忧也罢,最后全变成了权衡利弊。
“我知道。父亲相信我,我能应付下来。绝不会让洛家毁在我手里。”
洛锡比洛冰之想象的,更在乎家族荣辱,也更在乎自己。
在乎自己是对的。人就应当以自己为重。
可不管怎么说,洛冰之都觉得一切过于荒唐。
“你可想过,伴君如伴虎?你将一切寄托在太子殿下身上,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太子殿下,都是千斤之担,人生漫长,人心是变数,你怎么敢这么冲动。”
“父亲最清楚,我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我当然知道人心善变,可就像母亲对您而言一样,总是不同的,太子于我也是如此。至于身上的担子,三年前的我身上的担子也不轻,至于太子,更是多一个不多了。”
“比起藏起来,还是帮助太子稳固地位更能让我们安于太平。”
最后一句话其实是个重磅,大皇子和太子殿下这么多年的争夺,始终难定结局。洛锡曾经猜想,即便是太子即位,大皇子也保不齐会谋反,因为他有这个实力,若事情真变得这般糟糕,洛家又如何能保全。
与其祈祷天佑太子,不如自己入局,人定胜天。
洛锡一席话,洛冰之瞬间了然。洛锡的才能本身便不逊色,纵使在三年前,洛锡对自己的示弱也只是处于尊敬,事实上,她已经青出于蓝了。
洛冰之一阵更咽,险些发出声音来。站起身,拍了拍洛锡的肩膀:“为父向来知道你最聪明,既然你心中有打算,便好好干,你是洛家女,洛家便是你永远的依靠。为父能救你一次,也能救你两次三次......得空了去见见祖母,她最想你。”
洛锡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已在不归路,但身后有依傍,总归是不一样的。两人又寒暄了一阵,洛冰之在这一瞬间似乎变成了母亲,询问洛锡的家长里短,三年不见,不管是在南蛮的生活还是在宫里的生活,洛冰之都充满了担心。
但他心中知晓,这样的关心,最多只能在心理上有所慰藉。
将太子叫了进来,蠕蠕嘴也只能叹息一声:“你们啊~”
洛冰之没有待很久,怕被人看见说闲话,便先离开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忍不住想,自己总是想着小心行事,不要影响家族的前途;不要成为皇室的眼中钉;不要忤逆太子,只要顺从着息事宁人就好。
从来没有问过,女儿是否喜欢太子呢,女儿是否想要嫁人呢?
他没想过。
甚至白竹成婚的时候,他都没想过洛锡是否需要婚礼。
洛锡回来,不就是为了太子吗?自己对爱情锲而不舍,为什么要求唯一的女儿放弃呢?
和父亲分开后,洛锡的心情并没有变得轻松起来,她知晓父亲心中多少是有点怪他的。可是看见外面坐在阁楼上,望着远方出神的宁梓烨时,洛锡又自私地觉得没关系。
洛锡上前拉住宁梓烨的手,低着嗓子说了一句:“咱们回家叭~”
她选择的路就不会后悔,所以她一定会小心再小心地处理这些事情。
果然,皇宫是很难永远平静的。
六个月之后,皇上病倒了。
这时候的洛锡才完全将白马门和东宫的诸多事宜理顺上手,期间也发生过一些扎心的事情,好在洛锡有勇有谋,都巧妙化解。偶尔也会听一听朝堂上的事,却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传闻。
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洛锡心里是有一丝惊慌的。
皇上的身体一向康健,多年来连小病都很少生过,这一次却病来如山倒。奇怪的是,查不出病因。
对于常人来说,生病也许习以为常,但对于九五之尊,那就是国祚大事,无法马虎。太医院的人整日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用药也是慎之又慎。
基于这样的情况,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