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秣的问题解决了,对上萧子瑜,舞阳王的应对策略,也是分兵。
西路军由马易带领两万人,奔赴井径关,守好险隘;东路军则由景籍,带着三万人马直奔信都郡,信都的消息传来,靖宁侯的军队就快抵达,兵强马壮,恐怕难以抵挡;至于中路军,则由公孙俊弛带着主力出典阳城往柏人县打去,最好突破萧子瑜的防线,一股脑儿收了济阴郡。
这三路大军中,舞阳王最不担心的就是西路,有井径天险挡着,楚军想进关,难如登天。
最寄予厚望的,则是东路军。
“若是能够首战将靖宁侯击溃,便能大挫楚军的锐气!”
至于中路军的萧子瑜么,他还得掂量掂量……
谁知这时候,萧荀又给他出了个主意:“叔父,江都王敢兵分三路,可见他身边的士卒已经不多了,萧子瑜是大楚军中的第一人,若是能在此战中斩了此人,相当于断了大楚的脊梁,朝廷啊,就再也支棱不起来了。小侄这里倒是有个计策,也许真的能叫萧子瑜,一战授首。”
他凑到舞阳王边上耳语了几句,听得对方两眼发愣。
成楹破城的速度,比舞阳王想象得要快得多。七月初二,景籍的两万大军才走到信都郡旁边的河间郡,前线就传来消息:“两天前,信都郡没了!”
景籍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只当这是假消息:“开什么玩笑,两天前,靖宁侯的队伍才抵达城下吧?信都城高墙坚,这是直接把城门打开,乖乖请对方进的城吗?”
景籍还真没猜错,真就是信都请成楹进的城。
开城迎敌的,是城内的豪大家们。
说来说去,只能怪舞阳王脑子一抽,允许青州军就近征粮。而青州军的军纪太差,有什么抢什么,惹恼了当地的地头蛇们。若是只抢抢小老百姓们,豪大家们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若是动到了他们头上,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了。
舞阳王想得挺美,随便发一堆空头爵位给豪大家们,就想以此堵住他们的不满,转而将对方的粮仓搬空。
豪大家又不是傻子,你舞阳王的皇位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的印绶值几个钱?
信都当地最有名的豪大家姓刘,当地的青州驻军到刘家来征粮时,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三万石!
刘家的族长长老们鼻子都气歪了:“三万石?这就是把刘家拆了卖个干净,也凑不出来啊!”真凑不出来还是假凑不出来,不得而知,总之刘氏豪强们不愿意搭理舞阳王,是真的。
不仅刘家的态度如此,其余几家豪强也是如此,早看青州兵烧杀抢掠不顺眼了!但对方手里有刀,刀还又多又锋利,不能气不能气,这得当大爷伺候着,忍一忍,忍一忍,没准儿就忍过去了。
其实青州兵也没办法,他们没有粮食,一路从青州打过来,全靠以战养战!打到哪儿抢到哪儿,抢到什么吃什么。
别说什么青州可以运来粮食,青州的吏治并不比兖州好,被黄河改道一通折腾之后,当地的实际掌权者舞阳王一心想钻空子抢皇位,根本没心情搭理老百姓的死活,和兖州一样,受灾的郡县流民四起,哪哪儿都没吃的!官府仅有的一点粮食,那得上贡给舞阳王,交给当官的,和他们这群卖靠命为生的士卒没关系!
只有抢到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才是靠谱的!
因此青州军越抢越欢快,和兖州百姓的矛盾越结越深。
百姓们无力反抗这群兵痞,哀鸿遍野,豪大家们最初还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看不惯能如何?还不是捏着鼻子,勉强接受了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巧的是,这时候成楹就带着兵来了。
她倒没搞约法三章什么的,只是严格要求手底下的徐州兵,不能劫掠老百姓而已。
徐州本来就富庶,徐州兵又不是没吃过见过的穷光蛋,后勤源源不断地运过来,懒得去费那个力气,到处树敌,是以,成楹的命令,他们都执行得很好。
成楹一路北上,只见处处饥民遍地,稍一打听就知道青州兵是怎么回事儿了。
气愤之余,她好好地将其利用了一把,提前派出内间进入信都,大肆宣传徐州兵的仁爱形象,顺便替朝廷军队挽回一下在兖州丢光了脸面,最关键是,联络城里的豪大家或者郡守等官吏,争取他们献城投降!
当然,这城不是白献的,一切过错,既往不咎,地头蛇们继续当地头蛇,郡守依旧当郡守,诸位都没向舞阳王投降,也没接受过舞阳王的招安,更没拿过舞阳王的官爵印绶,她什么都没看见。
反正成楹也是慷他人之慨,最后归朝廷买单,她先拿了城再说。
信都里的豪大家们果然坐不住了。
跟蛮横无理的青州兵比起来,徐州兵谦虚有礼,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呢。
关键是,靖宁侯带着两万队伍来攻城,而城里的青州守军只有区区数千!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嘛。
几家连夜一合计,献城吧。
其实这些豪大家们,无论是对舞阳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