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哥,你这开锁的本事哪里学的,教教我?”
“诶,雕虫小技,玩多了,自然就熟了。”
“我想学。”
“事成之后,我教你。”
“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快了,我观察过他的作息,最迟子时一定会回来。”
“早有谋划啊谷哥。”
“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你知道他干嘛去了吗?”
“送饭去了。”
“给谁送饭?”
“藏经阁那位。”
明谷说到这里,明山不接话了,他们当然知道明谷所说的是谁。还能是谁,就是五年前以一敌三、杀了明石明是明非的小师叔——杀僧觉醒。当年事情一发,第二日戒律院通告全寺,虽然通告中重点强调的是明石几人的罪行,但觉醒为了一条狗怒杀三人,这样的手段与心性,简直就是魔头,便有了“杀僧”一名。至于明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戒律院并没有公布,为了保护他的名声,选择隐瞒。
“明谷,这么一说,你早知道那位与明月关系非同寻常了?”明飞言语中夹杂几分狠厉。
明谷并未直接答复,回头注视着另外两人,片刻之后,虚道一声:“怎么,怕了?”
这样的激将法对于明飞这样的莽汉百发百中。
“怕他个鸟!”五年过去,在藏经阁那样的地方抄书读经,武功能有什么进展。明飞这五年也是小有成就,金刚掌、罗汉腿已有小成,明山精于小道,学得是五行拳,刁钻敏捷。再加上身边这位像走过江湖的明谷,身手更是深不可测。以三敌一,没有输得道理。就算是当年的明石三人现在找他放对,明飞也有信心打趴他们。再说——
“再说,那位明日才能放出来,明月若真是你说的处子,想来她也不敢将此事公布于众。毕竟是个女子,一旦说出来,不但少林容不下她,出了少林,一个坏了身子的女子,除了青楼卖笑,还能去哪?”明飞说罢,暂时稳住军心。
“就是,就算明月说了,觉醒还能为她报仇?但凡他出手伤人,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出藏经阁了。换作我,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一年,也要郁闷自杀了。”觉山附和道。
明谷见他们说服了自己,狡然一笑,继续等候猎物归巢。
夜幕下这般下作的对话,心中无限欢喜的明月自然听不到,他刚刚才同觉醒告别。夕落已尽,明月初上,那样的景致也不容她错过。五年来,他没有过过这般开心的日子,爹爹的容貌他记不真切,身高体型也是模糊朦胧,再加上这么多年,人总是会变的。他没有见过像爹爹的人,也没有认出他来与他相认的老僧。明月没有固执地寻找,总想着有朝一日,两人就在某种场合下突然相见相认,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哭,更想不到那是种怎样的感觉。
“但肯定比不过今日同觉醒师叔在一起时的快乐吧。”明月这般想着,雀跳着回到住房。房间很小,不像其他的三五人居,这间房只住他一人。此处本是杂物间,明月专门拾掇出来睡觉。这里有个小小计谋,明月同管住宿的觉眠师叔说,他晚上好梦游,动作激烈,恐影响到同室师兄睡觉,这才申请到这小小的容身之地。
他给自己的房间上了锁,相当精致的鸳鸯锁,这是他帮民生院干了一个月脏活累活才换来的报酬。他一向心细,钥匙贴身保存,从未丢过。今夜不同往常热闹,这个院子里的师兄们回家的回家,出行的出行,并非无人邀约明月,只是被他婉拒而已。他喜欢这样的清净,没有人吵,没有灯火,只有安静美丽的月亮和梦呓的春虫。
钥匙转动,清脆如铃的开锁声如鸟低鸣,欢迎主人归家。明月徐徐推开房门,站到房间里回过头来,看着院内清光如水,迟迟不忍心关上。“天上有明月,地上也有明月,真真是个好名字呢。”明月感叹一声,颜笑如春。他关上房门,凭着多年的熟悉,信步走向桌子,摸出抽屉里的火折子,就要点火。不料点了几次都点不着,于是又往床边走,那里也有一支火烛。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暗处的人已各自就位,屏息凝神,蠢蠢欲动。
就在明月走近床边时,一道黑影突然冒出来,也不知做了什么动作,流光乍现,将毫无准备的明月全身打湿。慌张之下,明月下意识往门边走,又见一道黑影袭来,赶忙掉头,往窗户边走。结果,刚刚好撞到一人身上,有臭味儿。其人将明月牢牢抱住,双手上下摸索,待摸到他意料之中的东西时,桀桀笑出声来。
“老谷,你说的没错,真是个——”说话之人正是明飞。
明月奋力挣扎,俯肘出击,打中明飞腰部,后者吃痛,踉跄连连,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时听见铜盆落地的脆音,明山跨步而来,正要合击。明月闻风踢腿,踢中来人下巴,俯身旋转出掌,击退明飞。
“好烈的妞儿!”
明月仍在挣扎,明飞明山也不是受挫即退的性子,随即近身格斗。这时,屋里亮起光来,说话之人手持长剑,两步踏来,横在明月雪颈边上。
不消说,此人正是明谷,这一切的谋划、站位、应变也是出于此人之手。他走过江湖,凡事皆有备而行,从来都是料敌以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