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两人混战一起。端的是剑影煌煌,霹雳阵阵,火星四溅,残影消散。华山弟子结阵出手,乃是天罡三十六阵,关雄大笑一声,他是极喜欢以一对多的,扛着大刀主动冲阵。了青跟在其后,背靠背应敌。华山的天罡三十六阵法变幻无穷,阵型不定,攻其一点,四围出招,攻势万千,层层叠叠,犹如风过山野,林涛阵阵,海啸云天,波浪滔滔,绵延不断,滚滚不绝。关雄入阵,犹如刀砍棉花,象行流沙,斩不断,逃不离,危机四伏,死地无生。
再看孟守仁这边对战,两人已经过了百十余招,未分胜负。上浩剑法意劲汪洋,大开大阖,行如流云攒簇,静若深山屏息。君子剑则美轮美奂,百变无穷,忽朝霞吞日,忽飞瀑灌竹,忽仙鹤翔野,忽百花争春。新月剑也遇着对手,君子义手里的剑,是华山七剑之一的幽花剑,原石采自一处深穴,铁石漆黑无比,见着火把,光焰映射其上,闪烁如花,故名幽花。铸成之后,其身自带花纹,举世无二。两人当真是剑逢对手,针遇麦芒,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的战斗,持续至此,未见脱力,破绽不出,奇招频见,水扑烈火,石坠深渊。
关雄这边,打斗一开始便落入下风,攻击对方一人,则三四人互助接招,两侧还有人剑刺要害,了青虽然护着后背,但也只架得住两剑,互不周全。两人苦苦撑着,华山弟子层层叠叠围将过来,三丈方圆,铁箍一般将两人困住,无法逃脱。孟守仁发现这边情况,使出一招“登峰摘月”,将君子义逼退,回头果断将新月甩向华山剑阵,这一招叫“飞星坠海”,新月剑急速旋转,从外面将华山剑阵劈开一个大洞,中招者浑然无备,瞬间斩死三人,重伤七人,大阵崩塌,血肢四散,场地凌乱不堪。关雄趁机扬起大刀,继续冲阵,又剁碎四五人,劈开一个口子,带着了青逃出重围。
孟守仁出招救人,自身却落入君子义的剑网,在高手对决中,剑客若是少了佩剑,那无异于挺着胸脯叫人砍杀。君子义见门内弟子七零八落,心里一紧,招式愈发凌厉,动了杀心,招招带血,孟守仁急忙闪避,咬牙逃命。关雄、了青二人虽摆脱了眼前困境,却依旧没能扭转局势。华山弟子又集合起来,人人动了杀心,要知道,华山从没吃过这样的亏,更何况还是在华山脚下。关雄举刀应敌,忽见一道黑影飞来,正要拦击,唐正、吴青松却同时袭来,一上一下,打得关雄手忙脚乱。了青不待出手,黑影已经闪到跟前,对着了青胸膛打出一记大力金刚掌。了青瞧见对方出招,手戴一副黑铁手套,便知道此人正是杀人的元凶,只是掌法确实是大力金刚,他想不明白,应声摔了出去,生死不明。关雄这边也是自顾不暇,他恨透了这两个奸猾的小人,出招吧他们后撤,回头却又袭了上来,打不死,摆不脱,当真可恶。若揪着一个打,那人边打边退,正要拿下时,另一个家伙又贴了上来。关雄腹背受敌,还好对方没有下杀手,也只是想拖住他,只待黑袍人杀死了青,今天这事就算结束了,其他的账,来日方长,先攒着。
黑袍人击倒了青后,并没有补刀,而是站在了青跟前,看他一点一点地死去。他有这样的自信,想到世人发现了青胸前也有金刚掌印而哑口无言、浮想联翩的样子,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孟守仁躲蹿中捡起新月剑,出手回击,却见了青已经糟了毒手,大喝一声,不顾背后,便冲向黑袍人。君子义不屑以二打一,收剑平息,去照看华山弟子。唐正、吴青松见黑袍人得手,便也停下对关雄的围攻,撤到一边。
孟守仁见了青躺在地上没有动弹,近身察探,气息微弱,已经昏死过去。眼下没有良医救治,只怕凶多吉少,只得先封锁穴位,脱困之后,再行救治。然后站起身来,将所有愤恨倾泻到黑袍人身上,一招接着一招猛攻,招招都是杀招,黑袍人凭着黑铁手套接招,不过几个来回,就被削烂,只得凭身法躲避,勉强躲过剑锋。但其心不死,有机会便使出大力金刚掌,孟守仁因与了青交手无数,熟知此掌,并不硬接,继续利用新月之利,咄咄进攻。黑袍人一次躲闪不过,脸上留下一道伤口,黑袍也被新月挑飞。众人一惊,原来黑袍下藏着一个秀面和尚。
和尚模子清白,细眉长眼,糯鼻小口,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黑袍飞走,也不见惊慌,自顾自地笑着,脸上那道血痕仿佛长错了地方,同他的相貌显得格格不入。这样一个人,除了深山老林里的寺庙,在其他地方见着,都有些突兀。他看起来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好像是吃清水萝卜长大的,浑身秀气灵动,像个姑娘。孟守仁见了,呆愣一下,又换回狠态,“小和尚,你为何要杀人?”
“阿弥陀佛,杀便杀了,你待如何?”小和尚装模作样,一点也不慌张。
孟守仁见他这样说话,火冒三丈,提剑出招,誓要杀了此贼。小和尚轻飘后撤,冲着君子义吼道:“七叔,借我幽花一用。”君子义闻声,头也不回的飞出佩剑,小和尚一个跟头便收在手内。脸上的鲜血流进嘴里,小和尚用指头沾了一点,伸舌轻舔,说不出来的妖异。
“上浩剑法,呵,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有点顽强,也有点蠢。”小和尚轻轻说道。
“你到底是谁?”孟守仁听到他叫君子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