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刀关雄同君子义对战,两者都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高手,一是独来独往的关公后人,一是享誉江湖的名门正派。仔细瞧去,大刀乱舞风雷起,长剑忽闪心眼迷。蛮力刚烈山石破,巧劲坚韧海波平。关雄攻势猛烈,刀刀有万钧之力,招式朴实,简单明了,粗中有细,攻中带守。君子义则防守严密,横竖遮挡,虽是一把细剑,却坚韧无比,对抗十余招,不见有损,游刃有余,不落下风。遇到剑客,关雄往往不屑一顾,凭着力气和大刀,几招就打得对手跪地求饶,没有他劈不碎的剑,也没有他压不弯的腰。而在君子义这里,他连续几招重刀压顶,都被对方不动声色地便扛了下来,他的力气从一开始就是顶峰状态,往往单骑破寨,百十来人,也就是两炷香的工夫,且尚有余力。但同君子对战三十招不到,自己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华山君子剑,果然名不虚传。
趁君子义拦住关雄,唐正、吴青松等人又摸了上来,喝完酒的了青,只觉得腹中红日滚滚,烈火汤汤,他咬牙站起身来,又饮了两大口酒,面对众人来袭,他已经下定决心,今日若要带走采薇,不杀人不行。之前的战斗中,了青打死几人,但出手尚有犹豫,心中仍是不忍,但现在,他要痛痛快快地杀人。没有开口,没有收力,了青一手佛刀,一手佛剑,凡是冲上来的人,他稍作判断,便知道如何一招制敌。佛兵无锋,却击骨伤筋,杀人无痕。唐正瞅着机会,细剑刺穿了青肩膀,又嗖地抽出,了青早就对他的阴狠恨之入骨,便追着回击,只是脚步拖沓,只撩到半只胳膊,唐正受痛退去。吴青松也以伤换伤,挨了一记佛刀,吐出黑血。至于其他人,偷鸡不成,或是残废,或是当场毙命。
关雄同君子义对战,局势翻转,十有七八攻不出去,开始防守,只是大刀笨拙,君子义剑法超群,打出破绽,送上两记彩头。关雄撤出一步,“好一个君子剑!”
“关大侠,这招是君子四剑中的动必有道,不动则已,动则伤敌。”君子义收剑颔首,当真是谦谦君子,点到为止。
关雄知道,对方停手,是给足自己面子,再战下去,自己必然落败。现在若是回身帮了青,君子义还会出手。看向了青,见他出手果断,招式勇烈,短时间内还能支撑。关雄瞥了君子义一眼,一时想不出办法来。他勇力无双,义薄云天,不爱江湖,独爱山林,平时喜欢做些农活,同山民饮酒角力。今日闲来无事,闻说英雄台有好戏,前来一观,见着了青独战群雄,当真了得,只是以一己之力对抗诸多门派高手,落败是迟早的事。他听到一些流言,说了青以大力金刚掌杀了不少人,再打听死者是谁,便知是受了诬陷。山村离市镇一百多里山路,要想杀了人再回到山里,绝无可能。因而他仗义出手,拔刀相助。他这人平生最看不惯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也见不得清白之人蒙受不白之冤。英雄惜英雄,他才不管名啊利啊,只求一个痛快。
“姓华的,关某不服,且再过几招。”
“关大侠刀法勇猛,只是刀剑无眼,再打下去,恐伤了情分。”君子义呵呵笑道。
关雄听不了这文绉绉的虚情假意,也不回话,提刀便要去援助了青,起了三步,察到后方有袭,只得回头迎战,同君子义又打在一起。此时了青身陷重围,右腿挨了记狼牙棒,左臂被刺穿,半瘸应敌。再看他周边,倒下数十具尸体,还有一些人因痛低吟,他们身上没有伤口,被击中要害,瞬间死亡。了青周遭的血迹全部来自身上的伤口,烈日炎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连尘土也变成了红色。现在的了青,已经不在乎冤枉不冤枉,委屈不委屈,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活着,带采薇离开。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很难过,但每多杀一个,难过便少了一分,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杀了多少人,心里已经麻木,甚至还有些痛快。站着的人越少,他就越有希望离开。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转机。
唐正同吴青松对了颜色,打算做最后一次冲锋,少林武僧当真不好收拾,百十号人围攻,半数重伤,半数战亡,现在还有一战之力的,不足十人,他们各自带来的门内精英,也死伤殆尽,不说旧恨,只这新仇,就必须杀了了青。关于了青杀人的事,唐正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但怀疑现在也没有任何作用,了青今日必须死。吴青松也在咬牙坚持,比起动手,他更喜欢用脑子消灭敌人,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以伤换伤,拖死了青。再说,他还有最后一手。
关雄很快便落入下风,君子义并没心思取他性命,只是拖住。另一处战场,再来半刻工夫,便能结束。如果没有意外的......
江湖不缺意外,远处传来马蹄疾踏,剑客归来。
孟守仁凌空飞来,新月闪过,只一招,围攻了青的武者一一毙命,临死前也没看到出手的人。唐正、吴青松也同时中招,兵器断裂,重伤倒地。
“青兄,我回来了。”孟守仁低头说道。
了青笑了,他知道孟守仁会回来,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神坚定地看着对方。
“青兄,不要担心,我怎会做送死的事?还能打吗?咱们兄弟俩一起闯过这关。”
“好!”了青捡起一个酒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