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酥酥舍不得赴宴的机会,忙说了一句,“臣妾也可以帮忙的。”
嘉恒帝冷眼扫去,眸子里含了几分不悦,却偏又云淡风轻道:“贤妃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一旁的薛皇后听后轻笑着,打圆场道:“贤妃向来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陛下别介意。”
说着她又向温酥酥看去,使了个眼色,又瞥了瞥嘉恒帝。
温酥酥蹙眉,什么意思?是让她继续提赴宴的事,还是乖乖答应抄佛经?
她不禁感慨,薛皇后实在是太端庄了,做什么表情都很温柔,让她有一种错觉,还可以再试着跟嘉恒帝提一嘴。
嘉恒帝没有太多的耐心,冷哼一声,朗声道:“云珠,扶贤妃回得意殿。”
“是。”云珠立刻过来扶她。
温酥酥愣了片刻,这就让她走了?想想她还是起身了。
由着云珠扶着她往出走,在踏出门槛前,身后再次传来嘉恒帝的话语。
“明后两日不必来请安,专心写佛经。”
温酥酥一思忖,这个好!又可以睡懒觉了。
“臣妾遵命。”温酥酥转身朝着嘉恒帝略略屈膝,故作柔柔道。
再然后,转身变个脸,美滋滋地离开了。
不就是个晚宴嘛,不让去就不去呗,没准那个什么太后也烦原主呢。
回了得意殿,温酥酥静静坐在藤摇椅上,看着云珠忙来忙去摆放笔墨纸砚。
“你让子衿和子佩帮你啊。”温酥酥忍不住说道。
此时的她有点小烦躁,每个人写的字都是有区别的,她又没写过毛笔字,肯定和原主不一样。
愁愁愁……
云珠铺着纸张,回道:“子衿和子佩被奴婢放去看热闹了。”
温酥酥撇撇嘴,暗自叹息,她也想去看热闹。
瞧着云珠将东西都准备好,温酥酥立刻紧张起来,有种要上刑场的感觉。
别说旁人,她的字,云珠就能看出来不对劲的。
然而在她紧张时,却见云珠落座了。
嗯?温酥酥觉着自己心里有一根羽毛,轻飘飘的,荡来荡去的。
云珠拿起白白胖胖的砚滴往砚面倒了适量水,再拿起墨锭开始研磨。
研好了墨,再润笔,然后挑了一本佛经翻开。
直到云珠执笔誊抄,温酥酥才反应过来,根本不用她写。
“辛苦你了啊,云珠。”温酥酥讪讪道。
云珠莞尔一笑,“娘娘怎么还跟奴婢客气起来了?若非娘娘,奴婢哪有机会读书习字啊。”
温酥酥起身凑了过去,顺手拉了个鼓凳,在桌旁落座。
瞧着云珠的字,温酥酥大为震惊,字字娟秀!
云珠认真写着,同时还能分出心来说话。
“娘娘最不爱写字了,自从奴婢跟着您,读书习字……后来奴婢的字越写越像您,便常常帮您抄书。”
瞧着云珠开心地说着,温酥酥心有不忍,若是云珠知道贤妃已经不在了,会不会很难过啊。
怔愣间,云珠再次磨墨。
温酥酥瞧了,随和道:“我来磨墨吧?”
云珠微怔,接着甜笑道:“好。”
温酥酥手拿墨锭,一圈一圈又一圈……
磨了一天的墨后,温酥酥手腕酸软得很,虽然不是一直在磨,但是也架不住一会儿一磨。
就连给砚滴蓄水时,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往砚面倒水,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再次开始磨墨。
刚磨了两圈,院门发出巨大的声响,门似乎被谁猛然踹开了,温酥酥和云珠皆是吓了一跳。
云珠忙将毛笔落于笔山,一言不发地起身。
“温酥酥!”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温酥酥听后身躯一凛,这是她穿剧之后,头一次听到有人喊她大名。
她起身往出走,而云珠已经来到门边将门打开了。
“王爷?”云珠眉头一皱,忙迎了出去。
温酥酥不明所以地往门口走。
站在门口往外瞧,宣阳王掀起的衣摆里不知道兜了什么,手臂也环绕在身前,紧紧抱住了一堆纸袋子,下巴尖也抵着胸前的袋子。
他急急地朝她走着,云珠跟在他身边,想帮他拿几个袋子,却手足无措。
这些袋子一个个堆积起来,恰到好处不会掉下来。碰哪一个,都会失衡的。
宣阳王一路小跑上了台阶,朝着温酥酥嚷嚷道:“快让开。”
温酥酥一个侧身并后退一步。
宣阳王顺利地跑了进来,奔着侧间,冲到百灵台边,才松手。
纸袋子哗啦掉在桌子上,宣阳王又抬起衣摆抖了抖。
纸袋子都躺在百灵台上后,他才垂头整理衣袖。
“什么啊?”温酥酥走了过来。
宣阳王整理衣衫的手一滞,随手抓了个袋子丢给温酥酥。
温酥酥眼疾手快地接过,手握住袋子的那刻,她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宣阳王的话也传了过来,“还能是什么?你说它能是什么?当然是菜籽啊。”
温酥酥笑呵呵的没说话,低头将袋子打开,看到淡褐色的圆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