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紫烟看了一眼,有些佩服陈风的观察力。
“我都没注意到。”她低声说,口气友好不少。
陈风嘿嘿一笑:“正常啊,刚才院子里人那么多,大家乌央乌央的,桌椅板凳挡住你视线了。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看见的~”
姜紫烟转头看着他,月光下,他的笑颜竟然有点小帅。
“哎,过了今晚,也不知还有没有明天。”陈风故意叹口气,他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的。
郑拓武功那么高强,连宋大姑都说,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姜紫烟道,她其实很想告诉陈风,自己申请的援助,大概已经在路上了。
她们或许真的活不到明天,但是这件事最终一定会得到妥善解决。姜紫烟坚信这一点。
夜色渐深,山村里不断传来虫鸣鸟叫,间或有一两声狗叫。十一点左右,忽然起了一阵阴风。陈风和姜紫烟都起一身鸡皮疙瘩,他俩不由自主看了看对方,立刻警惕起来。
四周不知何时,忽然变得一片死寂。村长家,西屋的灯也灭了,小宝宝刚刚吃了夜奶,在妈妈的抚慰下进入梦乡。
嗖、嗖、嗖!
一道黑影极速掠过田野,冲进村子,闪电般的动作,让狗儿都来不及吠叫。等它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地蹿过,却也没勇气去吼了——那侵入者显然太强大了。
黑影落在某户的屋顶上,月色下可见她婀娜多姿,腰身苗条,居然是
个新鲜大美女。
没错,这位正是宋大姑。黑面纱遮面,黑色的短袖T恤,黑色的紧身牛仔裤。这一身是孙一凡帮她挑的,配上黑色的篮球鞋,便于战斗。
而且,相比较自己原来的那一套衣裳,宋大姑似乎更喜欢这一身。
她落脚的地方,正是村长家的屋顶。
陈风和姜紫烟看到她。
“嘿嘿,宋大姑来啦!你信么?咱俩若不出声,她准保找不到咱们。”陈风使劲压低嗓音,对姜紫烟道。
姜紫烟不语。
宋大姑目光如炬,随意一扫,就看到躲在院子角落树下的陈风、姜紫烟二人。
宋大姑冲那个方向摆摆手,陈风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尤其是姜紫烟目光扫过来的时候。
“这大姑,干嘛跟我过不去?”陈风嘟哝着。
宋大姑刷一下冲到院子里,落地无声,仿佛羽毛一样。只是带起一阵风,吹的这满院子花草树木都在扑簌直响。
她比个OK的手势,悄悄走到门口。这村子里的房子,都是老式结构,木门木栓。所以,宋大姑手掌心凝聚一团真气,轻轻贴近门板,往上一提,就将门闩‘粘’住,打开。
几分钟的时间,她就走完三间卧室,而后进入隔壁家院子。十分钟后,宋大姑出现在陈风跟前:“搞定!”她如今也会说一些稍微现代化的词汇了。
姜紫烟起身,和她一起离开,院子里便只剩下陈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风简直度秒如年。
他
就像是被人押到断头台上,被按着跪倒在断头台前,随时等待刀斧从上面斩落。
陈风手心里的汗水,从没断过,裤子都被汗水擦湿。
呼啦啦!
一阵阴惨惨的风吹来,连天空的云彩似乎都受到影响,一抹烟云飘来,悄然遮住月亮。
山村,越发黑寂。
陈风冷得直哆嗦,下意识地闭上眼,抱紧臂膀摩擦起热。等他再睁开眼时,吓的差点背过气去。
就在他几米开外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瘦高干枯的身影。虽然这人胖瘦已经发生变化,但他身上的气味陈风永远都不会忘记——郑拓。
“好你个牲口,终于出现了啊!就算是化成灰,老子也认得你!”陈风咬牙切齿,心里骂道。
郑拓背对陈风,原地静止。时间不过是几秒钟,可那几秒钟,对陈风来说简直比几年都漫长。
冷汗滴滴答,从他毛孔中沁出,又顺着他的头发、汗毛滴落。他甚至担心,汗水摔碎的声音,会不会引起对方注意。
其实这里若是陈风一个人,他大约也不会这么害怕。毕竟他骨子里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而且也不是没和这人交过手。那次在海滩,他让郑拓身负重伤,蛰伏了好久才重新现身。
可这次不同,这是在酒罐子村村长家,左右四邻都在。而郑拓又是个凶残冷血之徒,一旦惹怒他,陈风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他只能忍,只能趴窝、等待。
终于,郑拓那高瘦
的身躯开始移动,他一点一点朝房间靠近。忽然一道清喝传来:“站住!”
宋大姑站在堂屋屋顶,手叉腰,气势汹汹指着郑拓:“你这修道者之中的败类,简直把我们的脸给丢尽了!”
郑拓缓缓抬起头,冷冷盯着她:“哦~”
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沙哑无情,就像一只破锣,破了几个洞一样走音、难听。
至少陈风听到这声音,感觉浑身发毛,浑身的气血在暴走,像是怕极了的小绵羊们,急于找一个逃生的出口。
他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调整呼吸,运转真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