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翻到,几乎把叫花子倒扣在地上。他身边,玻璃杯摔碎,奶茶撒了一地。
叫花子几乎瑟瑟发抖地看着孙一凡,大约是想到自己不久之前,被这漂亮姐姐擒拿的那一幕了。
孙一凡和男警都吃惊地瞪大眼,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孙队,你瞧你把人给吓得。小哥来快起来,别看我们孙队跟老巫婆似的,她啊~脾气还真的跟老巫婆似的~”男警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同时打趣道。
孙一凡一脑门黑线,真受不了这些同事。自己不就是比男同志能熬了点,能打了点,出外勤能吃苦了点么?在他们眼里,就成老巫婆啦?
当然,孙一凡也知道,这些同事大抵都是在心疼她,不希望她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拼命,可孙一凡偏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给大家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连推带赶,将同事赶走,把门儿关了,地面打扫了,从新给叫花子泡了杯茶。
“好了,没关系的,坐吧。”孙一凡道。
大概是她的表现让叫花子终于安了心,他坐定,捧着奶茶支支吾吾道:“我没犯法~”
“噗~你还知道法律?说明你读过书,读过书为什么出来流浪呢?”孙一凡问。
叫花子脸涨得通红:“我、我要诗和远方!”口气很固执,眼神特浪漫。
孙一凡愣了一下,感觉自己似乎太不尊重人了一点。
“好吧,那是你的自由,前提是你别犯法。”孙一凡道,“我只想
和你聊聊,你的生活,你平时都靠什么为生?”
“打宝箱。”叫花子道。
孙一凡眉头一挑:“打宝箱?”
“是啊,垃圾桶里什么都有。”叫花子渐渐兴奋起来。
孙一凡一脑门黑线,原来此君是靠捡垃圾为生。
“是吗?这都行?”孙一凡故作好奇地问。
“那可不?”叫花子洋洋得意地诉说起自己的经验来,他清楚城市里的每一条街道,知道哪条街有几个垃圾桶,哪个地方的垃圾桶里好吃的最多,哪个地方容易捡到破鞋子旧衣服。
“如果天寒地冻,开宝箱得到的东西不能吃饱穿暖,你就去讨饭。没关系的,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人家凭心情给。给了我们说谢谢,不给我们也别吐口水。如果你想吐,走远点再吐,不然可能会挨揍。”
他就像个师傅,谆谆教诲徒儿在这个复杂繁华的世界里生存一样,说真的,孙一凡对他的无所保留还真有些感激。
可惜的是,她并不打算在流浪这条路上走下去,不然这流浪汉兼叫花子,可真是个称职的师傅。
终于把叫花子的话匣子打开,孙一凡将话题转移到手链上。
“那么你为什么给我手链呢?手链好漂亮,从宝箱里开出来的吗?”孙一凡左思右想,斟酌再三,竭尽全力用平和的口吻问道。
叫花子盯着她,忽然叹口气:“小姐姐,你把我当白痴吗?我是流浪汉、叫花子,可我不是傻瓜啊!你是想问
我,手链从哪来的吧?”
他看孙一凡的眼神,倒像是在看白痴。
“额~”孙一凡尴尬了一下,“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叫花子的神态变得认真而端庄,他翘起优雅的二郎腿,表情与着装严重不搭,导致他的气质也十分独特,“世俗的人都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习惯了。”
“是吗?呵呵~”孙一凡尬笑。
“手链是我捡来的,就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条街,最高的大楼旁边的巷子里。”
他指了指方向,孙一凡禁不住站起来,从窗口向那里看去。
都市高楼此起彼伏,一栋比一栋更高,是哪一栋么?
“我记得,好像叫朱氏大厦。”叫花子道。
孙一凡眉头一挑,心头一震。
朱氏大厦?她可不止一次听陈风提起过这栋大楼,以及大楼里的人。
“喂,我能在这里打个地铺吗?虽然到秋天了,蚊子却比夏天还厉害。”叫花子得寸进尺。
孙一凡当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这请求。叫花子于是连续地、耐心地重复了三遍。
“啊?哦~”孙一凡回头看了他一眼,“这里是单位,你不能留宿,抱歉。”
“哦~”叫花子很失落地低下头。
孙一凡又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一个住处啊。”
“真的?”叫花子兴奋地抬起头,目光惊喜。
半小时后,陈风出现在公安局刑警大队门口。
孙一凡穿着便装,还是今天上午他们见面时的样子
。
“哈欠~”陈风拎着车钥匙打着哈欠,懒洋洋往台阶上走,“干嘛啊?火急火燎叫我来。”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从孙一凡身后传来,熏得陈风眼泪差点冲出来。他忙闭上嘴,向孙一凡背后看去。却见一个黑黢黢,蓬头垢面的小子正贼溜溜地盯着自己。
“吓!哪来的要饭的?”陈风吓一跳,差点一脚踩空,孙一凡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拉他。
她要抓陈风的上衣,可是上衣太滑,而且陈风已经向后仰去,根本够不到。无奈,孙一凡只好一把抓住他腰带,狠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