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了看陈风,再看看那几个后生。
“呀,兄弟,咋是你?”王修祈赶忙走进来,与陈风四手相握。
屋内所有的人都愣住,那个后生起身道:“姐夫,你认识他?”
“他就是我跟你们说起的陈风啊!”王修祈道,“怎么,你们今天……”
王修祈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他小舅子们办的不好。电话里说,家里三姨被欺负了,要他无论如何来主持公道。
来的路上王修祈还在想呢,三姨那么泼辣个人,谁能欺负她?这里头,怕是有猫腻吧。
果不其然,这里不但有猫腻,还是很麻烦的猫腻。
他一路从乡镇派出所升上来,现在在县公安局刑侦支队做副队长,几乎全都是陈风在无形中帮助他。
身为公务人员,能够在仕途上有进步,那是多么荣耀的事,又是多么艰难的道路。因此,王修祈始终对陈风抱有一丝敬畏。尤其是在看陈风一路拼搏奋进,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发展到如今的水准。
而满屋子的人,眼睛也都不是瞎的,他们看出王修祈对陈风的敬畏,顿时有点发懵。
“姐夫,他、他就是陈老板啊?”后生汗涔涔地站起来,手脚无处安放,说话舌头打结。
陈风分明是笑脸,可他看了,却觉得心底里冒寒气儿。
三姨就更不用说了,外甥女婿可是不止一次说起过陈风这个大恩人。他还把陈风当作榜样,让家里的小弟兄们学习呢。
真是该死,今天讹人竟然讹到他头上去了。
这下尴尬了,大家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王修祈是衙门里的人,职务又一路高升,家族对这个女婿十分看重。他都那么尊敬的人,别人敢说啥?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陈风。”陈风笑嘻嘻地说,“要么,咱们把账算一算?为了救孩子,迫不得已剪了你们两根防护栏,要多少来着?六百五是吧?这样,我给你们七百。”
陈风说着,掏出七百元来塞进三姨手里。
这钱烫手啊,三姨红着脸不肯拿。
陈风道:“该拿还是要拿,不该拿的,抢也抢不到。”
三姨拿着七百元,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王修祈。王修祈道:“拿着吧三姨,我兄弟是实在人。对了,表弟一个人在家呢?您快回去看看吧。”
王修祈的说辞是非常得体的,虽然他知道老婆的三姨是个什么人,但是身为晚辈他必须予以尊敬,却又在暗示她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三姨忙点头,揣着烧手的钞票,狼狈地离开姚聪家。几个后生见大势已去,也赶紧溜了。
大家走后,王修祈看看陌生的姚聪,又看看陈风,很歉意地说:“真是对不住,打搅你们了。”
“自己兄弟说这干啥?”陈风哈哈一笑,“今天麻烦你了才是,不过我现在跟这位大姐有事儿要说,就不挽留你啦。改天,你到我家去,我请你吃一顿好吃的!”
王修祈一听就知道陈风有正事,便点头告辞。
等大家都走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陈风关上门,坐在沙发里,对面是姚聪,她正低着头。
今天发生的事,对姚聪冲击力是巨大的。她见识到了陈风的为人,也见识到了他的一些能力。
虽然这些能力相比屈一博来说还不算啥,但是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陈风已经非常优秀。
尤其是,他救了自己的儿子。
“聪姐,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儿子的病是有救的。”陈风道。
姚聪身子一震,抬头看着陈风,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真的?”她颤着嗓子问。
陈风很认真严肃地点头:“虽然我并不能保证他完全恢复,但至少可以让他多活十年,并且在有生之年,过着比较舒服的有尊严的生活。”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无比真诚。
这些年她跟着屈一博,做了那些违背良心和道德、法律的事,她内心也曾无比煎熬过。
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孩子的生命更珍贵。为了钱,为了乖乖能够一直活下去,她就得那么做。
现在,看着陈风的眼睛,姚聪心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突然迷茫了。
她低头看着老旧破裂的地板砖,三十乘以三十的小小一块,碎裂成十几片,一如她残破的人生。
她想了想,突然抬起头问陈风:“你是警察吧,对吗?卧底的那种。”
“哈哈,聪姐,你别开玩笑咧。警察队伍,可不缺我这种人,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警察?”陈风笑了,内心隐隐有一点小自豪,他从小也是有个制服梦的。
“我也不知道,你看上去很正气,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你说给我儿子治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吧?你说吧。”姚聪道。
陈风点头:“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瞒你咧。我有个朋友,她爸被医院误诊,以为是癌症,结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