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距离禁宵还有稍微一点时间,但是徐二林此时的内心却像是被什么煎熬着一样,也不再顾及那匹老马将要力竭,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徐宁现在居住的小院,先去另外一个院子停了马,再前往敲门,开门的仍是那两个熟面孔,徐二林克制内心的情绪跟他们稍微聊了一会儿,站在院中他稍微有些犹豫,但最后他只是望了望徐宁住的房间,去敲了徐睿的门。
徐睿和徐二林相识也已经久,虽然后来因为徐睿要用心读书,他与徐睿相处并没有过多地去打扰他,但毕竟徐二林跟徐宁学做生意后再次识字的启蒙是徐睿,因此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还算好,这时候徐睿见到徐二林,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等到他知道徐二林夜里来访并没有去打扰他姐姐,徐睿脸上的笑便更真诚了一些。
而其实徐二林跟徐睿也没有多少话好讲,只旁敲侧击地问了他们的近况,听说了蔡家那位家主昨天深夜来访时,他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乘人之危?
实际上徐二林很能理解林则生的选择,若是他有那个机会,说不定他也会走上那一条路,没权没势的人生真的是太悲哀了,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放到蔡家面前,便是连与护卫一伍都尚嫌他不够资格。
睿哥儿这样有出息,徐宁想必会尽力为他铺平前面的道路,便是他在一旁看着,也知道蔡家是极好的一个助力。
可若是她不幸福呢?
他不想见到她往后委屈求全的样子。
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因此也要能过上最好的日子。
只是这些话却不好再对旁人说了,徐二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又与徐睿说了一些自己的近况,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段有些焦黑还有些花纹的木头,上面被简单地打了一个孔,穿了一条常见的廉价绳子。
“这是雷击木,”
徐二林陪着笑,说道:“都说是能辟邪的好东西,我这次路过一个村子时得到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就留给你玩吧。”
见徐睿想要拒绝,徐二林又把手往前推了一推,说道:“睿哥儿不要和我客气,今天你中了秀才,我理应来庆贺你,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没有及时赶回来,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徐睿只好将东西收下,真诚地道了谢,还叮嘱要是有什么字不认识的,尽管来问他,徐二林自然满口答应,话说到这里,时间也不早了,徐二林便告了辞,回到后院的那间杂物间里翻出原本就是他的铺盖,在地上打了一个地铺。
第二天再起来,徐二林便见到了徐宁,在初见到他时她脸上露出了一些惊喜的表情,只是她又下意识地扫了一下身后那阿翠所在的位置,那惊喜的表情便变得淡淡,果然也没有来和他打招呼。
一见这情境,徐二林心里还哪里有不明白的,那个阿翠,说起来是蔡家派来服侍,其实却是监视,确定了这一事实之后,徐二林内心便更加着急了。
只是他着急也没有办法,看起来徐宁的心情倒是很好,早上起来亲自煮了皮蛋瘦肉粥,与家人吃饭也是有说有笑的,看不出来半点异样,直到中午徐宁又亲自做午饭时,徐二林才找到了一个那个阿翠没有在她身边的机会,连忙上前去问了一声。
“宁儿,蔡家是不是控制你了?”
徐二林的语气很急,脸上的表情也很急切,可其中满满的担忧,却能让人动容。
今天早上冬青去买菜买到了一些香椿,正是这个时节吃的好东西,她让阿翠去帮忙将她上午拿出来看了却没收拾好的账本收拾一下,趁着这个空档,徐二林却忽然跑到厨房里来,皱着眉头问了她这样一句。
在旁人看来,她的处境已经危急成这样了吗?
前天蔡明旭半夜来访,尽管她心中有所不情愿,但仍想着要接待他,而那个时候是徐睿挺身而出,代替她作为家中主人去招待他,避免了孤男寡女单独相处的尴尬。
可这才过了两天,徐二林又是这样一副担忧的样子,徐宁一时间还真有些犯了疑惑。
不过蔡家不满于仅仅借助她的能力,还妄图将她的人和所有都一起收入囊中,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和徐睿一样,徐宁并不觉得将这个问题说给徐二林听他能帮上自己多少。
徐二林对她的心意这些年她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只要是她说的话,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愿意做。
哪怕是去杀了蔡明旭。
呵呵,可惜就算真做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若蔡家真对她势在必得,后面还有有蔡暗旭之类,反而会因此招来目前无法估计的后果,甚至要赔上徐二林的后半生。
这不值当。
“是有一点,”
徐宁语气仍然是十分轻松的,她稍微承认了一下,然后来了一个转折,说道:“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如今院子里还有他们蔡家重要的东西,他们看紧一点也没什么。”
徐宁说的是那一堆账本,这事徐二林也是知道的,可是徐二林听着这话,脑海里出现的却是昨天晚上支开姚家的小厮后才敢哭泣的林则生,渐渐的,那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