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在宁远县还要和杨家打个不分你我,到了这郡府,哪里有他家说话的地?他们家的地位,便是连王府的门槛都摸不着,更不用说租王府的院子了。
就算是王府下人偷拿出来私下租的,也不是他们周家能够得上的东西。
不过徐宁在车厢里听了徐睿的那些话之后,对于跟这些个毛头小子争个高低的事也没了半点兴致,只让周一白愿赌服输,简单道个歉便能了事。
可这十来岁的少年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平日里在宁远县横行惯了,现下身边又都是他的下人跟班,他哪里愿意在这些人面前丢这个脸?
好在他家下人没有这样不懂事,见了这院子自然明白这徐家姐弟背后必然有不小的靠山,顿时哈头点腰地说了许多道歉的话,本来徐宁就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不然她还能扯一扯虎皮还狐假虎威一番,于是就算周一白没有亲自开口,她也不再追究,便让他们走了。
只是周一白回去之后私底下哭闹了一场,还嫌他爹官小,连个穷山沟出身的都比不过,给他丢脸了,这一急一气,他既没有徐睿那样的大气远虑,连单纯学识也比不过徐睿,不久后在考场上的发挥,自然十分不尽如人意。
不过那已经是别人家的事,不管是徐宁也好徐睿也好,都将他抛到了脑后。
进了院子之后,徐宁带着徐睿前后逛了一圈,如今徐睿正一门心思想要在考试中出头,因此对于这精巧的院落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真诚地吹捧了几句徐宁那做姐姐的虚荣心,便挑了一间安静的厢房作为他的房间,而将两间正房都让给沈氏和徐宁住。
“如今我应考是第一要紧的事,旁的都是虚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讲究那么多,我能考上才是正理。”
见沈氏和徐宁还想说什么,他又扔了这样一句话来。
既然他将考试都抬了出来,母女两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本来徐睿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哪有他住厢房而同辈的徐宁住正房的道理,但他自己都这么说了,那规矩自然也不用守得那么死了。
“如今睿哥儿说起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我都快讲不过他了。”
将东西都收拾妥当之后,徐宁在沈氏身边坐下,酸溜溜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呀~”
沈氏却瞧出了她那点小心思,点了一下她脑门,说道:“就爱作怪,知道你心疼你弟弟了,若你真较了真,别说你弟弟,怕是他的夫子来,也说不过你那一堆歪理!”
还是沈氏懂她,又听到了夸奖,徐宁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样过了两日,徐睿在这边也住习惯了,从宁远到郡府的一路上他跟着柳夫子长了不少见识,是以到了这边之后文思如泉涌,这两天基本没怎么出过门,徐宁原本还想带他逛逛这郡府,但是见到他这副样子也只好作罢,毕竟等他考完了试等出榜的那段时间还是足够他玩耍的。
而这两天徐宁也没有闲着,她带着沈氏去了一趟已经买下的得胜楼察看,因着原来的东家招惹地痞已经有些日子,这小酒楼已经关了不少时间,原本酒楼里的厨子伙计都已经散尽,徐宁要是想把这里重新折腾起来,除了店中的布局装修,便是人员也要自己一一再招揽。
但不管怎么说,都事先要有个规划,徐宁与沈氏去看,就是想着这酒楼做什么样的餐饮比较好,是专做火锅的前身铜锅儿,还是像原先那样做个买酒吃菜,招揽几个唱曲儿吸引人气的店,总归要先定下来,然后再定风格,请人员做相关的培训。
对于做生意沈氏不精通,但是什么风俗习惯之类的话,她的话徐宁也是可以听一听,另外徐宁打算买几个下人来做这酒楼的生意,这方面也要沈氏帮忙废些心思。
只不过这一切都还处于筹备阶段,徐宁之前也去那边转过两次,还没有想出个好的法子,另外蔡明旭给她的那些账本,她也打开看了,因为家中那两位护卫是东陵蔡家的人,多少要防着他们一些,好在因着男女有别,沈氏来了之后他们并不能经常在前院晃悠,再加上阿翠的帮忙掩护,倒是没出过什么差错,只是也为难了徐宁,原本她还是打算将账本上的数字换成阿拉伯数字写在一块大布上再进行核对计算,只是现在忌惮着蔡明旭那位族叔,并不能弄出这样大的阵仗来,徐宁也只能用纸笔老老实实地一点一点计算,这样她的速度无疑慢了很多。
好在之前徐睿还没有来的时候徐宁便已经开始着手做这件事,这两天闲下来时专心计算,已经查完了一本账册,果然和蔡明旭当时所讲一样,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连书页上前旧后新的折痕,都说明这是一本老老实实按着时间来记录的账本。
徐宁在现代的时候职务跟财会并没有什么关系,事实上她对于这方面所知道的也是仅限于常识那部分,只不过即便是这么点常识,再加上现代九年义务教育普及之后学到的计算手段,也已经足够对于这个时代的账册检查了,而她也正是因为这一手段,才得到了蔡家这样的重视。
算完一本之后,徐宁就知道,这些账本的问题,不可能出现在数字之中,毕竟蔡家豢养的那些账房,也不可能是吃白饭的,数字方面的问题,他们都已经核实过了,出错的概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