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财拎着特意叫小方氏准备的礼物,便往族长家去,族长家人多,早上就人来人往的,因此门开,徐财招呼了一声,便自己往里面走去,因为这位也曾是他家的熟客,因为也没人拦着他,反而见到他都十分亲热地打着招呼,而徐财也热情地笑着回应,丝毫看不出来他和他们家之间有过一些间隙。
和几个族长家的人打了招呼,徐财稍微舒了一口气,他跨进门槛要往正屋走,却在院子的一边看到了徐宁。
这贱丫头也来了,来得比他还早。
徐财看见她便是心头一窒,没想他一直自觉还算聪明,最近这些事情中他却成了蠢的那一个。
好在现在时间也不晚。
徐财站在路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徐宁,那丫头现在背对着她,不知道说了什么,拍了那徐福顺家的小儿媳妇肩膀一下,那小媳妇便捂着嘴笑了起来,从她的背影来看,她应当也是笑得欢欣,哪有半点在他面前那种胆小怕人的样子。
徐财看着,心头微微发冷,不知道这丫头还有多少瞒着他的本事。
接着他看到徐宁将背篓里的一匹黑色的布匹拿出来给了那小张氏,两个人亲昵地说了一会儿话,看这谈话有要结束的趋势,徐财便连忙将头转过来,目不斜视地大步往正屋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不想和这个狐狸崽子碰面打招呼。
好在似乎是他走的快,那徐宁似乎没有发现他似的,他顺利地进了正屋厅堂,见到了坐在主座上的老族长徐令公,再一次踏足进入这里,徐财心中也是唏嘘,不过他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将他平时那些阴翳的心思都藏了几分,脸上挤出笑来,半躬着身子,讨好地问地了老族长的安,并且将礼物奉上,说了一些认错讨好的话。
徐宁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老族长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加上他本来就对徐财影响不错,于是两人很快就将那不值一提的芥蒂消除干净,畅快地交谈了起来,大笑的声音都要传出厅堂,在院子里回荡了。
只是好景不长,不多时徐福顺得到了消息,也进了这屋子,说了好几句不阴不阳的话,虽然他脸上没表现出来什么,可这些话听着着实让人难受。
好在徐财这次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硬撑着将这场戏做完,徐令公倒是装模作样地训斥了那徐福顺几句,徐财还要帮着他说几句好话,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办成,又来个搅局的,徐财便没有多留,不多时就告辞先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徐福顺父子两人。
“咳咳。”
说着话,徐令公咳嗽了两声,他到底年纪大了,之前受了累,又不注意染了风寒,就这么点子小病,人也歇了药也吃了,还硬是拖了七八天,到现在还有些咳嗽,没有好透。
徐福顺听见,连忙上前给自己的老父亲递了一杯白水好让他润润嗓子。
徐令公也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感觉舒服了一些,便语重心长地与徐福顺说道:“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在鼓捣着些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徐财笑着一张脸来给我们送东西,你何必这样挤兑他!”
“儿子知晓,”
那徐福顺听了也是笑,在徐令公面前他向来乖顺地很,见徐令公喝了水,又躬着身子将他手上的茶杯接来放在桌子上,一边回答道:“这不是儿子恶些,才能显出您的好来嘛!”
“哼,就你心眼儿多,”
那徐令公却仿佛不买账,冷着脸哼了一声,说道:“往后还指不定要有多少求他的地方呢,也不知道你看中那小丫头什么,非得这样一次次相帮。”
徐令公是老了,可他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清楚得很,徐福顺这些日子做的小动作,他没看到八九至少也看到了七八,只是这到底是自己得力的儿子,看破不说破罢了。
而徐福顺听了这话却只是笑,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有些事情他真不能跟他这位老父亲解释,费了口舌不说还免不了惹老父亲生自己一顿气,家里家业眼看越来越大了,若这个时候惹了老父亲的不快,那可不是自找苦吃么?
比如他帮了徐宁几把,并不是因为他看上那丫头,只是其中有利可图而已。
就像昨天那样闹上一场,他又能从徐顺那厮手下争取来好几个弟兄,这人一多,能做的事可不就多了么。
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那丫头的聪明劲和狠辣,倒是着实让他也吃了一惊。
若是以后有什么,还是不要跟那丫头作对比较好。
徐福顺想着,脑海里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这边徐福顺正想着,徐宁已经从他家出来,回到了自己家了,方才她就是去给小张氏送布料,并且给了足足的工钱,让小张氏帮忙赶一赶,这事情自然也是先跟张氏说过,张氏点了头,小张氏才敢出来接下,徐宁还是先给了定金,见有铜钱入手,小张氏的态度比上回好了很多,两个人笑着说了好一番话,她才告辞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自然也见到了徐财的背影,这才一夜没见,他的背影看起来似乎佝偻了许多,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