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就依沈氏所言,出去后单拿了自己和沈氏的早饭回到后院吃,那秦太婆喜滋滋地早早起来,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有人来搭理她,心里一股火气慢慢烧了起来。
她辈分高,又好在外面走动,便是在家时那些小辈也不敢苛刻她,不然若是她出门去一抹眼泪,那家里人还不是要被唾沫淹死?原想来了这边住,只需烦心日日捞到的金子太多没处藏才是,却没想这都快要晌午了,别说早饭,连个来跟她打招呼的都没有。
那两位贵客身份尊贵,又有一人重伤在身,不起来也说不得什么,可徐兴家的那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秦太婆心中生有怨气,便起身乒乒乓乓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用拐杖敲敲这敲敲那弄出一些动静来,以显示自己的不满,往日里她家那些子孙稍有怠慢她便如此做派,很快就会有人来赔不是,更会好吃好喝地将她伺候着,可今日里她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是没人来看她,她心中终于真恼了火了。
那徐兴家的婆娘和她的小丫头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还说是沈家出身的知礼得很呢,昨日在徐景家那小丫头还在她跟前哭,她也出手帮了一把,没想今日就这样对她,莫不是看不起她不成?
秦太婆憋着气,走路将拐杖敲得响响的,直往后院去了。
徐宁在后院也并不是闲着,昨日里搬进来许多家具,有好些要擦洗,要准备这好几个人的饭食,还有那些衣服,不管是新旧她都想着洗一遍,然后再给沈氏看着改改,是以秦太婆来的时候她正好背着后院与前院门正费力地从井里打上半桶水来——她力气小,要是打一整桶就不好提上来了,水桶哗啦啦的,她好像也没听到后面拐杖咚咚的声音。
见她如此无视自己,秦太婆自然更气,她精神抖擞地走到徐宁身后,大喝一声:“宁丫头!你这是作死呢!”
徐宁仿佛被这突来的一声喝吓到,身子一抖,好不容易快提到井口的水桶“哐当”一声就掉了下去。
徐宁再回过头来,眼里已经含了泪水,显然被人吓得不轻,但见了来人还是瑟瑟地行了一个礼,说道:“秦太婆安好。”
“好什么好!”
秦太婆恶声恶气,因着生气她脸上的褶皱都挤在了一起,半点也没了昨天那种受人尊敬的和蔼老太太模样,徐宁见此心中也是讶异,那秦太婆却不知道自己模样,继续喝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见早饭?”
于是徐宁将讶异显到脸上来,惊奇地反问道:“太婆您也在我们这吃饭么?”
秦太婆被徐宁这话堵得一噎,不过瞬间又大怒起来,说道:“我不在这吃难不成还回去吃?你家好好地请我来,难道要将我饿死不成?!”
“这……”徐宁就露出一副委屈样来,小声说道:“您昨夜也没说,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我家向来穷,也没什么好吃的,原本是怕委屈了太婆,您家大业大子孙满堂,也不知道我们这粗鄙小菜能不能合您的口味。”
徐宁这样一讲,秦太婆也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见那贵人已经歇息,因此她家人也没能进门来,更没有说了那许多早就讨论好,规定了要有荤素的吃食要求。
想及此秦太婆也稍微收敛了一些,不过仍是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这小辈也忒不懂事,且不与你多嘴,快些将早饭送来我房间,要晚了你且看看你能有什么下场!”
“是是是,太婆您别生气,我马上就将早饭送过来。”
徐宁连声应道,同时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快步往厨房走去,秦太婆见此也满意了许多,才往前院走去,一路里嘴里都嘟嘟嚷嚷的停不下来。
这时徐宁倒也不在怠慢,将装了清粥和两碟小菜就往前院送去,秦太婆见了纯米熬的粥,心中也有些满意,就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徐宁还赖在她屋里没走,甜甜地讲了几句好话,又将秦太婆哄开心起来,热热闹闹地讲起话来,徐宁有心问了几家琐事,那秦太婆便滔滔不绝讲了起来,她经常在村里走动,就爱说这些闲话,又时不时出面帮衬事情,这些事情她自然清楚得很,讲起细节来也是充分,简直跟听故事一样精彩。
这样一番操作后,等徐宁再做了午饭,送到东厢房去时,那陈坊果然面带不悦地看了西正屋一眼。
接着徐睿下学回来,一家人都吃了点,秦太婆早饭吃的晚,午饭徐宁跟她说了一声才送去晚了一些,徐宁又陪她说话伺候她午睡,才出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悄悄地敲开了东厢侧屋的门。
早饭后陈坊就从主屋里出来了,之后一直呆在自己房间,只有午食时问徐宁要了清粥小菜进主屋去,不过一会儿又回他自己房间了,是以徐宁这就在侧屋里见到了陈坊。
“陈相公,”徐宁进屋就先行了礼,然后才认真说道:“相公所烦忧之事,小女可略帮一二。”
此刻陈坊正坐在桌旁,他脸上较昨日少了两分和气,两只眼睛下一圈青黑,人看着也憔悴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他眼中目光如炬,他上下打量了徐宁两眼,说道:“姑娘说笑了,某没什么可烦忧的。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