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了一会儿,真一就被兵士带了过来,只见他跟在带路的兵士后,弓着腰动作好似鬼祟,两颗大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的四处飘荡着,落在杨定戎杜少修的一瞬间,立刻又像弹珠似的急忙弹了回来,收紧着下巴,正襟而视而行,那正正经经走路的样子,俨然像是一个书生,倒显得颇为不正常。
“真一,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在客栈面壁思过吗?”杨定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直直逼近了真一说道。
真一的下意识不是回答,僵直的身子如同木偶般转动着,“啊,杨叔,这么巧啊,哈哈哈哈,我刚才看到外面闲逛,然后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有棵树特别特别高,上面好像还有一窝小鸟,我想爬了上去看看,一不小心脚没踩稳就跌了下来,没想到这一边就是军营啊,嘿嘿!好倒霉啊!”真一信口胡诌道,大概他自己也暗暗佩服自己临时却能想出这么好的谎话。
“哦?是吗?”杨定戎微微仰视着,半闭合的眼睛透出一股股寒意,就好像悬立在头顶的逼人冰锥一般,“说这总不着边际的谎话我都替你害臊!”
至少此时真一是这么感觉的,他好像还能感觉到后劲拔起的汗毛,他有些畏缩了好在他没有死硬的狡辩,立马低下头说道,“对...对不起杨叔,是我偷偷跟踪你们,然后翻墙进来的,结果...结果刚翻进来就被兵大哥给逮住了。”
“我说你这小孩子怎么半点也学不得好呢?越墙入室这种事你怎么也能做!”杨定戎指着真一的脑袋斥责道,直逼着真一连连后退,“我不管了,就请刘将军依照军法处置吧。”杨定戎忿忿的说道。
“啊!军法?军法是什么?”真一浑然不知的问道。
“哦,这个军法,不同于外面的法律,因为军人的身份特殊,为了保证严明军纪,所以更为严苛,像你如此擅闯军营,本将有权对你施行军棍杖责的处罚!”刘瀚之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恐吓着真一。
“军棍!”真一小声嘀咕着,虽然他还是不太懂什么意思,不过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呀!就是打板子的意思,还得加重处罚!”秋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解释道,但就从脸上可以看到她的窃喜。
“啊!打板子?不,不会吧!”真一突然间就怂了,一屁股瘫在了地上,从小到大他一犯错就会被师傅打板子,而且还打的不轻,他知道这种滋味,所以现在可谓是闻‘板’色变。
刘瀚之看到真一这惧怕的模样便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兄弟你不要害怕,你不是军人所以也用不着施行军法。”
真一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长长的吁了一声,总算是逃过一劫。
“不过,根据例律,由于军队的特殊性,未经允许闯入军营,可视为细作收押审查,必要时可用军刑。”杨定戎竟有意提醒道。
“这......”刘瀚之试探性的看了看杨定戎,或许明白了杨定戎的意思,“确有此例,的确可以暂且收押军牢。”
“不不.......不要,不行。”真一却有点慌张了,变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随即朝着杨定戎哭求道,“杨叔叔,快救救真一,我不想被关进去。”
杨定戎哀叹着,摸了摸真一的脑袋,别作可惜的样子说道,“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奈何军法难违,放心吧真一,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真一啊的一声,又瘫在了地上,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小惩大诫的警告罢了,但见杨定戎那种姿态又好似要将自己移交了出去,此刻脑子正是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连告饶的想法都忘记了。
“前辈,刘将军,你两就不要作弄他了,真一他吓得脸都白了,我看他也应该收到惩戒了,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杜少修此时也起身为真一求情道,说着还又看了看秋玲。
一面迎来的是真一热切而感激的目光,他不住地点着头,像是表示愿意改过自新,“对对对,我再也不敢了!”
秋玲凑到杜少修面前,冷哼哼的说道,“少修哥哥,也太便宜他了,要是我犯错,你一准没那么宽容!”杜少修回应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出回应。
“是啊是啊,说起来我们这位叫真一小兄弟也是十分机灵啊,而且也没做什么坏事,我看大伙也别太为难他了!”何慎超也前来劝解道。
“那刘将军的意思如何呢?”杨定戎问道。
“啊!当然没问题,就念在初犯,这次就饶了这位小兄弟吧!下次可要谨记咯!”刘瀚之本就没有惩戒的意思,看着情形已经不在追究倒也是做了个顺水推舟。
“谢谢,谢谢各位叔叔伯伯!”真一一边起身,顾不得身上的泥灰四处躬首拜谢道。
“哼!那这次暂且先放过你,你给我好好记得,下次不管别人如何,我也饶不过你!”杨定戎虽是语气平淡,但言语透露出的坚决令人不寒而栗。
对于杨定戎的警告,真一不敢辩解,只有俯首帖耳的点头称是。事已至此,几人也不得不带上了真一前去狼牙谷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