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安曾答应过桑浅浅,成婚后,会给她自由。
彼时,多少还顾虑阮承,会从中作梗。
但现在,阮承自顾不暇,他如何对待桑浅浅,也终于可以不受干涉。
让桑浅浅呆在这个小院,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他想和桑浅浅做一对正常的夫妻,给她足够的尊重与爱,让桑浅浅能慢慢信任他,依赖他。
甚至终有一天,会爱上他。
但将桑浅浅困在这里,他所期待的,每一样都不会实现。
而他最害怕的,或许就是郭定嵩那句话。
他怕桑浅浅终有一天,会设法离开。
倒不如,现在就让她慢慢习惯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换一种方式,留住她。
听见谢时安说要带自己回谢家。
桑浅浅心情有些难以言说。
不是不意外的。
可去谢家,非她所愿。
当日答应嫁给谢时安,也只是希望能在婚礼上揭发阮承。
而今谋划失败,她也没有必要,再跟谢时安装作夫妻。
自然也没必要跟着他回谢家。
桑浅浅没回应谢时安的话,“时安,阮家到底怎么了?”
阮承那天匆匆离开庄园,谢时安也一连五日未归。
阮家,绝对是有了大麻烦。
谢时安没隐瞒,将阮家最近的情况说了。
“所以阮家这次,是真大厦倾颓,无人可救了?”
桑浅浅心情竟是莫名地好了许多,“那阮承呢?他现在怎么样?”
谢时安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如实道:“受刺激吐血昏迷,在医院住了两天,昨晚稍稍好点,回了阮宅。”
阮承这是老毛病,医嘱让他卧床休养,他不愿住院,宁愿在家中养病。
桑浅浅问,“那阮承,有没有找出幕后针对阮家之人?”
谢时安摇头:“暂时还没有。”
那些人神出鬼没,怎能找得到。
“那你们,有怀疑的对象吗?”
谢时安微一迟疑,“浅浅......”
桑浅浅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我记得以前,寒御还活着时,阮家银行和海运系统出事,你和晓霜姐怀疑是寒御所为。现在寒御已经不在了,你们仍旧怀疑是他,对吗?”
“浅浅,其实沈寒御想要针对阮家,他一个人,绝无可能做到。如果我没猜错,沈寒御手底下,应该有不少人帮他。”
谢时安误解了桑浅浅的意思,以为她是在说他不该冤枉沈寒御,尽量耐心解释,“沈寒御虽然死了,可那些人不会肯善罢甘休。阮家频繁出事,应该就是他们在背后操控一切。”
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地,一步步将阮家拖入深渊。
桑浅浅点头,“寒御那些朋友,的确不会善罢甘休。”
谢时安眉心微动,“朋友?你认识他们?”
“何止认识,我还见过。”
桑浅浅正色道,“时安,你帮我跟阮承传个话吧,让他来见我一面。我可以将沈寒御那些朋友的身份告诉他,但他,必须放了我哥哥。”
谢时安心神微震,继而,语气复杂。
“浅浅,阮家虽然是强弩之末,可阮承没那么容易倒,他比你想的要更可怕。我知道你想救你哥出来,可你没必要去骗他......”
“谁说我要骗他?我是真想让我哥出来。”
桑浅浅淡定地说,“时安,我是不忍心出卖寒御的朋友,可我更不忍心,看着我哥被关在密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两相权衡,我只能选我哥。”
她抬眸,带了些许恳求之色,“时安,如果阮承真放了我哥,麻烦安排人送我哥去机场,可以吗?”
这算是最后一次,请谢时安帮忙。
以后,不会再有了。
*
本以为阮承病得不轻,会稍后两天才来。
但没想到翌日下午,阮承便亲自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桑明朗。
桑明朗手脚上的镣铐已经解开,邵锦的人将他围住,兄妹俩隔着人群,遥遥对视。
只是一眼,桑浅浅的眼泪,便又忍不住要流下。
她极力稳定心神,看向阮承,“把我哥放了吧,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阮承大病未愈,脸跟雪一样白,眼神无比阴鸷。
“我怎么知道,放了人,你就会说?”
“你不放人,我更不会说。”
桑浅浅神色自若,“阮承,你若想知道那些人的身份,现在也只能听我的,不是吗?”
阮承如毒蛇般阴冷的视线,落在桑浅浅身上几秒。
桑浅浅的确,算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因为没人比阮承更想知道,害得阮家这般惨烈的幕后之人是谁,也没人比阮承更想揪出那些操盘者,让那些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空气短暂的凝滞后。
阮承朝邵锦做了个手势。
邵锦不敢置信,“真就这么放了桑明朗?”
桑浅浅还啥有用信息都没说,这就要放人?
然而对上阮承冷厉的神色,邵锦不敢多话,挥手让保镖放人。
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