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浅浅不敢说嫁给沈寒御。
虽然,媒体上对沈寒御的报道沸沸扬扬,说这位商界大佬犹是单身。
可她现在和沈寒御的身份,天差地别,过度悬殊。
她不会存着那样不切实际的奢望。
她对沈寒御始终有愧,而今在愧疚之外,又多了一层感恩。
桑浅浅想履行自己的诺言,也想要,尽可能报答沈寒御。
但却不想让他为难,不想给他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桑浅浅低着头,没敢看沈寒御,继续轻声说。
“如果哪天,你遇到喜欢的女孩,想要结婚了,我会离开。”
这么多年,除了沈寒御,她不曾喜欢过任何人。
再次与沈寒御重逢,尤其,在知道桑家的悲剧,和他无关后。
面对他时,心还是会跳得剧烈,她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
对他没有半点抵抗力,轻易就再度沦陷。
她真的很想很想和沈寒御在一起。
哪怕,没有任何名分。
就当是感激他对桑家手下留情,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就当是,圆一场经年的夙梦。
沈寒御看着她,俊眉微蹙,“桑浅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桑浅浅小声说,“如果你要我,我愿意跟着你。”
沈寒御凝视她许久,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必。”
桑浅浅鼻子发涩,她已然鼓起勇气,放下所有尊严,低到尘埃里。
他却根本就不想要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逼回眼底,“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沈寒御神色淡淡,“你该谢的,是你自己。我这么对你,不过是还你当初帮我的情分。”
若是当年她没有对他一念之仁,今日他对桑家,对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沈寒御走了。
桑浅浅说不出是难过,还是什么,情绪黯然低落至极。
不过她的处境,总算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没有追债的人,不必每天都过着心神不安压力巨大的日子。
她在国外的学业已然基本修完,本来在一家医院做实习医生,那家医院很希望她回去。
可她挂念哥哥的下落,留在了明城。
明城贵家豪门都知道桑明朗失踪的事,也都知道,桑浅浅在四处打听她哥的下落。
有不怀好意的人,便借了桑浅浅寻人的急切心理,伪造了一张桑明朗的照片,骗桑浅浅去了盛世会所。
等她到了,对方要她喝酒,说喝完,就告诉她桑明朗的下落。
桑浅浅不肯,对方拦着她却不让她走,试图对她用强。
她脑子一片空白,本是想给闻旭打电话,慌乱中竟是拨了沈寒御的电话。
那人将她按在沙发上,亲下来时,她感觉自己的神经绷断了,彻底没了理智。
那双曾拿过手术刀的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疯了般朝着对方一通乱刺。
沈寒御来的速度很快。
他来的时候,桑浅浅的情况很不好。
女孩衣衫凌乱不堪,握着刀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得厉害,手上身上都是血。
有她的血,也有,那个侵犯者的血。
沈寒御走到她跟前时,她甚至都没有认出他来,只是哆嗦着,让他不要过来。
沈寒御攥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是我,桑浅浅。”
她因为极度恐惧而失焦的瞳孔,终于渐渐有了些许光。
刀掉落在地上,她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
那一刻,沈寒御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想起那夜她生病时,糊里糊涂抱着他,说的那些话,说她曾经如何喜欢他,如何后悔给父亲打那个电话,说她对不起他,这些年一直很愧疚很愧疚......
不是不动容的。
她后来说,不要名分想要跟着他,他拒绝了,只是因为,打心底深处,觉得桑浅浅不该如此自轻自贱。
曾经的桑浅浅很爱笑,大多数时候,都是眉眼弯弯,唇边含笑的。
无论穿着打扮还是举止神态,她都配得上别人叫她那声大小姐。
就像个真正的,无忧无虑的公主,却又没有公主的盛气凌人,反而娇娇软软的,明媚美丽得如同清晨的朝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而今,明霞落入沟渠,任凭什么样的人,竟都敢来践踏她。
沈寒御的眉眼沉得厉害。
侵犯桑浅浅的那人看着血流了许多,其实身上没什么致命伤,基本都是划伤。
桑浅浅到底是女孩,力量没法和男人比,但她崩溃失控的样子,着实吓到那人,不敢再对桑浅浅做什么了。
可沈寒御却没打算放过那人,拎着对方去了隔壁房间,漆黑眼里闪着冷戾的寒意。
凄厉的惨呼声响彻暗夜,听得人悚然心惊。
郭木杨很少见到沈寒御动手打人,可那一晚,他见到了,心中着实骇然。
若不是郭木杨死死拉住沈寒御,那人或许,就真的没命了。
那一晚,沈寒御没有送桑浅浅回她的住处,而是直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