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冕发现,他一擦,姜姒的那种便又开始重新掉了下来。
这倒是把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偏生这小祖宗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狐狸眼看着你。
那双原本魅惑的狐狸眼,被泪水浸染之后,眼角也跟着泛着红晕。
褪掉了几分魅惑,增添了些许清纯意蕴。
这双眼睛,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忍不住把自己的心肠软一软。
裴冕再一次抬手把姜姒脸上的泪珠轻轻地揩去。
不过他的手刚离开,便又有新的泪珠掉落了下来。
他忽然有些无措,颇有些着急地问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姒摇摇头,可是晶莹的泪珠仍旧在蓄积着,没一会儿便又开始新一轮的降落。
面对如此用水做的娇人儿,裴冕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呢?
他喉结滚动着,下一秒,他把那晶莹的泪珠吮吸走了,像是一只采摘花蜜的小蜜蜂,勤勤恳恳地把姜姒脸上的蜜水全都吸食干净。
贪心的,难以满足的。
自然,面对姜姒,他总是这么的贪心,欲望总是在膨胀着。
显然,这一次,姜姒也在纵容着他的贪心,以至于他的初心变得不再那么纯粹了。
一滴清泪跌落下来,在她白嫩的脸上蔓延着,随后在小巧嫣红的嘴唇上方停留。
毫无疑问,裴冕必定要为姜姒把脸上的泪痕、泪珠擦拭干净,这一滴泪,自然也不能放过。
不过这一次,他不打算再用指腹擦拭了。
他从小习
武,手指上留下了许多老茧,擦过她白嫩的脸上,不仅会让她觉得痒,甚至还会有几分疼痛感。
毕竟,她的脸太白太嫩了,俨然就是一块嫩豆腐,只要稍稍用点力,豆腐就要碎开了。
眼下,虽然豆腐还没有破碎,但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了。
所以,思来想去,裴冕打算换一个更柔软、更细腻的。
红唇被碾压着,那一滴泪水早就在辗转之中消失不见了。
大抵是被姜姒喝了,也可能是被裴冕喝了。
亦或者是,它变成了两人嘴唇上的湿润,在一次次的争锋碾压之中,让姜姒的菱唇更显胭脂红,更加鲜艳。
但具体去了哪儿?
谁知道呢?
这不过是一滴泪珠罢了,这个时候,又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它呢?
对于裴冕而言,黑夜从来都不是他的阻碍。
毕竟即使在黑夜之中,他也能够清楚视物,毫无障碍。
再加上有点点月光的照耀,他看得更加清楚了。
红唇被碾压之后,红得惊人,远比上好的朱砂还要红艳。
即使用再美的语言,也难以描绘刻画出眼前的美景。
自以为自己知识渊博,学富五车,如今裴冕发现,他词穷了。
他根本找不到一个词,一句话来形容,即使用上好的画笔和颜料,也难以描摹出如此美艳之景。
那微微急促,略显凌乱的呼吸声更是让他难以自持。
姜姒的额头抵着裴冕的额头,羽睫轻颤,把睫毛上沾染的泪珠抖落了下来。
晶莹剔
透,冰冰凉凉,为她滚烫的脸颊降降温。
这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姜姒的理智回归了。
但是,显然此刻的她,并不打算清醒。
她想要沉沦,继续放纵自己沉沦。
眼下,唯有裴冕的怀抱,唯有裴冕的安抚能让她的心落到实处。
所以,她不想清醒,也不愿在这种时候清醒过来。
再说了,虽然先前面对几方对质,她表现得云淡风轻,胸有成竹,其实,姜姒的心里头也有几分苦涩的。
她原以为自己不主动招惹别人,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连今日,她都特意穿上了素净的衣裳,可谁知道,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她明明没有招惹李瑶华、齐媚儿,反倒是她们主动与自己作对。
自然,她们与她不对付,她也不会给她们赔笑脸。
而她从来都是被迫反击,从不会故意惹事。
但是这些人就是凑上来,三番两次地搞事,污蔑她,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
姜姒哑然失笑,原来人命在她们眼底,就如同浮萍一般轻贱吗?
还有李林,自己并没有招惹过他,他却存了如此念头,想要把自己与他彻底捆绑在一处,想要把她的下辈子都毁了。
如果皇帝真的赐婚,与这样的小人成亲,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了!
她们为何如此针对自己?
难道长得漂亮,原来也是一种错吗?
难道家世不高也是一种错误吗?
姜姒恍惚地想。
她蹙着眉头,陷入沉思之中,显然整
个人都被困在其中,想不明白,徒劳无功。
见她如此,裴冕也跟着蹙起了眉头,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他知道,姒儿眼下的烦忧必定不是因为方才的事情。
毕竟如果是因为他那两掌导致她不开心的话,那这小祖宗早就倾吐出来了,何必憋在心里,皱眉不喜呢?
如此,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