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马贼们蒙圈的时候,外出几日的马贼头头回来了。
此人身高七尺五寸,用大白话解释便是……一米七出头高。
嘴大下巴短,鼻子塌眼睛凸出,像是金鱼的灯泡眼,此时那双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煞气。
“头儿,东西抢到了吗?”
众马贼看看王满身后空荡荡的,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马也不见了?”
王满啐了一口,说话的声音很是嘶哑,像是破铜锣声:“别跟我提那个畜生!”
“那匹死马将藏宝图给吞了!”
他要将马剖了取藏宝图,可没想到马突然蹬了他一脚,刀子划偏了,划在马腿上。
为了藏宝图,王满足足追了那人两天,到头来藏宝图没了,马也跑了。
真他娘的憋屈!
王满舔舔干裂的嘴唇,“把水跟吃的拿出来。”
众马贼面面相觑,最后只送了点水跟草根子给王满。
王满眼睛瞪大,就像是直接外凸了一般,很是吓人:“你们叫我吃草?反了天了?!”
“头儿,马不见了。”有个瘦弱的马贼被人推出来,他只得硬着头皮禀报。
物资都捆在马身上,马没了,物资自然也没有了。
就这水跟草根子,还是他们回来路上顺手抢的。
“好端端的马怎么会不见?”王满连踹三四人,“废物,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做什么?!”
众马贼很委屈。
“头儿,我们一直都是听你的话办事的啊。”
“你去追人,让我们在这乱石林里等着,我们也都等着了。”
“这次外出,实在是有渊源。”
王满看着这群呆头呆脑的手下,暗自提醒自己:大雪死了太多手下,这剩下的几个得宽容点。
宽容点。
“说吧,有什么渊源。”王满深呼吸后问道。
“我们瞧见季家那个凶婆娘了。”提起季夫人,马贼们冲王满挤眉弄眼,“头儿不是喜欢那婆娘,让我们多收集她的情报。”
所以,他们就偷摸摸跟了人家一段。
回来路上还不忘马贼的本职工作,逮着个逃荒的老头抢了水跟草根子。
王满:“……”
“你们去打探情报,就不能骑马去?!”
马贼们一愣,“那不是,骑马动静大。”
“那你们就不能远远地跟着!”王满气得肺疼。
想揍又克制住了。
就剩下这几个小弟了,自己还不想做光杆司令。
“我们下次会注意的。”马贼们互相看看,又朝王满挤眉弄眼,“头儿,凶婆娘要去云泽地,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这事,暂且不急。”王满灌了口水,拿草根之甜甜嘴巴,目光随着地上的马蹄印远去,“敢抢我们的马,这是活腻了!”
王满拔出腰间的大刀,“走,跟我去把马跟物资抢回来!”
一行人循着马蹄印追了过去。
黄昏的余晖带着最后一缕暖意消散在天际,黑夜裹挟着冷空气席卷而来。
村长一共买到了六辆棚车,都已经套上了马。
棚车里放行李,坐孩子坐老人。
壮年的男女,谁也不愿意坐。
“我们还能走,让马歇歇。”在荒年没有来临之前,马可精贵了,不是寻常老百姓能得到的牲畜。
要是坐牛车坐骡车,他们不会有负罪感。
可这是马拉的棚车!
马拉的!
夜色朦胧,队伍趁着夜色悄悄离开镇子,临行前村长特意去找了大院老太。
“老姐姐,你跟我们一块走吧。”
老太眼中闪过光芒,又很快消逝,“不走了,不走了。”
“生在这儿,就该死在这儿。”
村长还想说什么,凌晗跟几个汉子过来催促他,“大家伙都在等着了。”
要走,就趁现在夜未太凉,等再晚些,寒气裹身,怕是走不动了。
村长点点头,被凌晗请到最后一辆棚车上,和几个孩子一起坐。
他轻叹一声,浑浊的眼睛透过棚后的窗口回望。
略显萧瑟。
小野也在这棚车上,见状主动给村长捏肩膀。
“好小子,往日不是最讨厌伺候我这老头子了,今天转性了?”村长诧异地动动肩膀。
别说,小野手劲就是好,给他按捏按捏,他这副老骨头都松快不少。
小野对村长讨好一笑,“村长爷爷,我误会你了,季深,哼,那家伙说得不错,您为我们村子做牺牲,您是真汉子!”
“说的什么,听不懂。”村长怒着嘴摇摇头。
“听不懂那就算了,您别问了,反正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村长乐呵笑起来,“季娘子真是咱们村子的福星,她来了以后,咱们遇上的都是好事儿,连你懂事不少。”
“小野,你要知道感恩,不能学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听到没有?”
“还有你们这群小崽子。”村长瞥向棚车里其他小孩子,说道:
“季娘子给你们这群吃白饭的多少东西,要换了别人,肯定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