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太和殿。
“皇上,臣有要事禀奏。”
刚上朝,这刑部尚书肖蓊就手执笏板压低了身子挪步到殿中奏事。
自赵与歌升为太子后,这朝中消停了好一阵子。
尤其是皇后那边的人,当初多高起的气焰,如今是多低的气息。
冷不丁刑部突然有事,众人不免纷纷侧目,听他道:“皇上,昨日刑部审理一桩命案。犯人身着兵服在赌场失手打死了一人,几经询问他半字不吐。竟搜身,从此人身上搜出太子卫率侍卫的鱼符一枚。再行盘查,犯人名为胡大杨,禹城人,但问及他如何远道而来到了洛京,他便开始吞吞吐吐,答非所问。后又经一夜询问,他招认自己是白烛教余党,由太子招入洛京,另有十几人与他一并被招入。而观其肩膀,确有模糊的刺青,与当时白烛教神家卷宗中所示位置相同。这是案宗请皇上过目。”
一时间朝上窃窃私语起来。
赵鹤鸣接过王儒升呈上的案宗先扫了一眼赵与歌。
赵与歌脸上并无惊色,暗暗沉了一气,步到殿中跪地叩首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对白烛教人恨之入骨,更是不敢违抗圣意,但凡印有白烛教纹者无一活口。眼下此事,只恐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儿臣,还请父皇明察。”
赵鹤鸣翻看过卷宗淡淡道:“卷宗上的胡大杨在何处?”
肖蓊回禀,“回皇上,人在宫外候着。”
一刻后人被带进了大殿中。
胡大杨已不是当初的青涩模样,但他看着赵与歌的背影还是心里有些生怯。他手脚落着铁链子跪在地上道:“小人胡大杨叩见皇上。”
赵鹤鸣放了手里的卷宗起了身,负手道:“胡大杨,这卷宗之上所言的,可是实情?”
赵与歌头都未回一下,就听他道:“回皇上,小人确实曾为白烛教教徒,后由太子殿下送入洛京,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而且…綦王也应认识小人。”
说着他转目看向赵承延。
赵承延步前细细打量过胡大杨,恭敬道:“父皇,儿臣确实认识此人。禹城一战,太子俘虏了十几人为内应,但在战后统统已经处死了。只是怎么如今…人又死而复生了?”
赵与歌暗勾了下唇角,一声未吭。
赵拓着实有些等不及了,站出来道:“父皇,只需查验那胡大杨所供述的十几人肩上的纹身之处,便就一目了然了。若是白烛教的余党,那肩头自然都留着与这胡大杨一样的印记。”
朝上一时气焰杂乱。
赵鹤鸣当即派千羽军李常去拿人,一个多时辰后,身着府兵黑袍的十几人稀稀拉拉的被带到了殿里。
“脱衣…”
众人一脸怔愣的褪下袍子。
李常近前看过他们的肩头,回禀道:“皇上,未有任何的伤痕模样。”
“怎么可能?”赵拓一时急了,退步去瞧,真的是肤质细腻,毫无破绽。他一时懵色,那胡大杨咋咋呼呼道:“假的。皇上,这些人是假的,小人均不认识。”
众人正议论纷纷。
殿外小太监进靠前传话,“皇上,太子府穆成府将和清河县令在宫外说有急事禀奏。”
赵鹤鸣便宣了两人进殿。
“臣叩见吾皇。末将穆成,方才听闻此案与胡大杨有关,便特带王知府来奏明皇上。”
县令王知跟随禀话道:“回禀皇上,前几日衙门从洛河边中捞出一具尸首,经多方查问是太子府之人,名胡大杨,禹城人。他身上衣裳不存,鱼符钱财都被掠走,衙门已经结案,为人所害,正在捉拿害人者。”
状况一时逆转。
即便知道那赵与歌偷梁换柱,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赵拓只好安安分分地退了回去。
刑部肖蓊立马跪地叩首道:“皇上,都是小的听到白烛教一时乱了分寸。”
赵承延一瞧眼下无凭无据了,也马上改口道:“父皇,儿臣那日也是夜里见过那胡大杨,看来是儿臣错认了。”
赵鹤鸣抬手让赵与歌起了身,他则落座看着胡大杨,道:“此人污蔑太子,立即绞刑。”
话完,御史台常御史步出禀奏。
“皇上,臣弹劾吏部侍郎赵拓,买官卖官二十多宗。焦阳修堤贪没钱财五十多万贯,累累罪行,证据确凿,请皇上过目。”
今儿这是怎么了?
一桩接一桩?
朝上大臣中间一时又炸了锅,议论的比方才可是热闹多了。
赵拓只觉背后一身的冷汗,看着王儒升脸上隐着惊色将几部册子慢吞吞地呈了上去。
赵与歌的精心筹划可想而知毫无破绽。
下了朝,舅舅蔺立行悄然踱步到了他身旁,面生担忧道:“虽是三司协查,但皇上却让刑部主调查吏部之事,御史台主焦阳之事,大理寺辅查…是我想多了?”
赵与歌明白舅舅的意思,他心思沉了沉,道:“有没有想多,除夕夜便会知晓。”
两人说着话,被羽林军押送回殿中禁足的赵拓,狠狠地瞅了他们一眼,赵承延随后,赵与歌截住了他。
“五弟,这信……”
赵与歌说着掏出了一封书信,道:“赋妃已经醒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