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契人赵与歌愿成苏赋赋之意,搭救囿于囹圄之人。另苏赋赋愿与赵与歌结龙凤之好,或瓜……”
苏赋赋读不出这字,赵与歌接念道:“瓜瓞绵绵。”
“或瓜瓞绵绵,四时共与。待悬空之位落定之时,此约为废。再,此契亲之事仅此两人共晓,不得外泄。”
苏赋赋看懂了个大概,抬眸看向他道:“你是让我嫁给你,你才肯帮我救赵承延?”
赵与歌拿过文书好生放回去,慢道:“虽然我是王爷,但我仰仗的是我背后为我谋划为我卖命的人。这次五弟的事情,牵连到了苏家,便或多或少影响到了二皇子。你就算不通政事,但你也该知道,若此时太子择选,定是于我有利。自然,我背后那些希望我成为太子的人不会答应我去搀和这件事。而唯一能说服他们帮我的,就是你。你是苏国公府的千金,你嫁过来,便相当于苏家成了我的靠山。又或者说,有了你,你们苏家便不能与我作对。听懂了吗?”
苏赋赋听懂了。
她转目看着小舟上那高高的灯笼,轻叹了一气,道:“我们回去吧!”
“怎么?人你不打算救了?”
“我当然要救,但我会另寻他法。”
苏赋赋轻摆着木浆看向身后岸上的灯火,心思又沉了下来。
她突然的淡然让赵与歌以为她误会了什么,便解释道:“这契约看来你还是未读明白,结龙凤之好,并非百年之好。我们真成亲,但实质为假。待太子择选之后,无论谁为太子,你都可以跟我结束此约仰或是留下。换言之,我帮你救赵承延,你助我成为太子,只是各取所需。”
“多谢端王,可就算是假的,我也不能应。”
苏赋赋的声音渐渐低沉,眼看船就要靠岸了,赵与歌只好道:“你慢慢考虑,我等你到子时。”
苏赋赋却毅然决然道:“你不用等,我不会应的。”
赵与歌见她有些意气用事,干脆抓住了木浆,耐着性子道:“这自然不是万全之策,可是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且不说赵承延要在牢中被用尽酷刑,可最后不管他招认不招认,他跟他周围的亲人势必都要被流放,就算我日后能顺利坐上皇位,替他平反,那也要数十载。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逼着你跟我签下这契亲文书,我只是要明白的告诉你,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过了今日,明日你再如何,我都帮不了你,你莫要怨我。”
苏赋赋实在想不通为何当老子的会如此对自己的亲骨头,便带着气意道:“难道皇上就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皇上跟皇子之间,君臣之道往往大过父子之情。皇上要的是证据,是三司的结案文书。”
“怪不得他们说帝王多凉薄,自己的孩子他都信不过,这天下他还能信谁?你们却还争着抢着当那凉薄之人?”
苏赋赋哪里会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那把龙椅。
赵与歌未再回答,只目色温柔地看着她,陪她在这小舟里对坐静默了大概两刻的时辰。
苏赋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思来想去着。
她听说过那大牢中的手段,鞭子是最轻的,可就算最轻,那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人身上,也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更不用提流放之行。
自古流放几人归?
多半都死在了路上。
当务之急,是保住他的命。而且他无事了,苏家自然也就无事了,爹爹也就无事了。
苏赋赋心里别别扭扭的看向赵与歌道:“你真的能将他救出来吗?”
天意难参。
他又怎敢应下此事万无一失?
只能如实奉告道:“万事有变数,我只能拼力一搏,若是救不出来,我也会被挟裹其中,受到责罚。”
苏赋赋当然也不愿意看见他出事。
她轻轻“奥”了一声后,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道:“好吧,就依你的办法。”
听到她应了,赵与歌眼中一亮。
“那回到府上,你来我书房一趟。”
两人商量过……便上岸各自上了马车。
到了苏国公府前,苏赋赋郁郁不欢地刚踏阶而下,就见许邈在府前。
“苏姑娘。”
许邈见她回了,喊着她上前温和道:“我今日听爹爹说起五皇子的事情,便来看看你。我猜着你此时定是没什么胃口,便给你带了些山楂糕,还有这个…你拿着解解闷,总好过胡思乱想。”
苏赋赋接过他递上的重排九宫,浅笑了笑,“多谢许公子。”
两人你言我语着,就见身后赵与歌的马车停了下来。
他的马车方才就跟在苏赋赋的马车之后,挂心的他想看着苏赋赋进府,可抬帘一瞧看见许邈又来了,他怎能安然回府?
下了马车,他翩然上前,淡笑道:“许邈。”
许邈没想到赵与歌这个时辰还在府外,目中一怔,随即恭敬道:“王爷。”
赵与歌扫一眼苏赋赋手里的糕点,还有重排九宫,一眼看破这小子还没死心。
便想拉着他快走,道:“不如今晚你就歇在端王府,明日我们一同回丞相府。”
许邈才不会应呢!
若是被姐姐知道自己又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