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走后,妙心静静坐在禅房里,默诵着经卷,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心却一直静不下来。默念了好几遍经文,却不知道自己念的什么,脑子里始终一片空白。
她有些心浮气躁,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冬日里只剩枯枝的大树出神。
妙心出门去了师傅的禅房,青莲法师正闭目在蒲团上打坐。妙玉在另一张蒲团上双腿跌迦而坐。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师傅起身的动静,睁开眼,看见青莲法师正摸索着准备站起来,她急忙起身扶着师傅在床沿边坐下。
“唉,年纪大了,身体又有病,坐不久了。”青莲法师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妙心,“心里有事?”
妙心点点头,“总归是自己的亲妹妹出嫁,家里也没个人给她撑场面,我这心里有些不好受。”
青莲法师一笑,“那你还不去看看。”
妙心摇摇头:“我是出家人,去不合适。”
青莲法师咳嗽了两声,“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你又何必拘泥,我们修行的天台宗讲的是凡事皆遵从本心。你现在心不静,是因为有牵挂,如果对那件事情的牵挂太重,就先把事处理了,没了牵挂,自然就能佛心清静。所以,想去就去吧,了结这份牵挂,即使远远看看也好。”
妙心想了想,低头合十:“多谢师傅指点,弟子明悟了。”转身出了禅房,回自己房间换了身铁灰色的棉袍,头上戴了一顶同色的僧帽。拿着一个木匣子出了门。
木匣子里装着一把梳子,黄杨木的材质,已经磨得油光发亮,上面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喜鹊。记得当年玉梅见了十分喜欢,曾向自己讨要,可那是妈妈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她没有给玉梅。这把木梳就一直留在身边做个纪念。今天妙心要把它当作礼物送给玉梅,如果妈妈在天有灵,也会祝福自己女儿婚姻幸福美满。
妙心一路低着头前行,冬日昏黄的太阳照在身上,只要没风,便会有一丝丝暖意。
按照玉梅留的地址,妙心找到了德成家的院子。婚宴已经接近尾声,门口有不少客人告辞而去。德成和玉梅都还在院里陪着的客人,杨明贵和小封承担起了负责送客重任。
妙心停下脚步,站在离大门十几米外的墙角下,静静地听着院里传来阵阵热闹的喧哗声。
小封送走客人,回头一眼看见站在远处得妙心,他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下,惊喜地跑过来,“妙心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
妙心笑着摇摇头:“今天这种场合,我不方便进去。我过来送样东西给玉梅就走,你能帮我把玉梅叫出来一下,好吗?”
小封极力请妙心进去,妙心却坚持在外面等玉梅。最后小封无奈地请妙心在门外稍等一下,他这就进去叫玉梅出来。
玉梅此刻正坐在徐秀娥一桌和他们说着话,徐秀娥明显有些喝多了,嗓门比平时大了几分,嚷嚷着要和同桌的同事再喝一杯。
小封走过来,在玉梅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玉梅脸露喜色,站起身对同事说:“不好意思,我有事过去一下,你们接着吃。”
徐秀娥拉着玉梅的手不放,嘴里含糊地说道:“玉梅,你别走,咱们好姐妹再聊会儿。”
玉梅心里着急,挣开徐秀娥的手,徐秀娥却又死死拉住她的衣袖不放。小封上前掰开徐秀娥的手,不料徐秀娥却把小封的手当成玉梅的手,抓住不放,一个劲地说:“玉梅,真羡慕你,嫁个好丈夫。”
玉梅急着离开,歉意地对小封说:“你先帮我顶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招呼德成一块儿去,韩老六对玉梅喊道:“弟妹不是帮德成躲酒吧?”
玉梅一笑,“怎么会呀,我们有点事,一会儿再来陪你们。”
德成见玉梅着急的样子,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姐姐来了,就在大门口。”
“啊,在门外,怎么不请姐姐进来呢?”
“小封请她进来,她不愿意,大概是顾忌自己出家人的身份。”
两人出了大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妙心,玉梅跑过去,拉着姐姐手说:“姐,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坐会儿吧。”
德成也在一边帮腔到:“对啊,妙心师傅进去坐坐吧。”
妙心看着脸色绯红喜气洋洋的玉梅,把手里的匣子递给她,“今天我就不进去了,改天有机会再说。今天我是把这样东西交给你,这是母亲生前留下的东西,以后就交给你了。”
停了一下,她说道:“看着你幸福的样子,我也放心了。以后不用再记挂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我这就回去了。”
玉梅拉着姐姐的受不肯放开。这时候赵文正好出门来,德成迎上前去:“赵经理,这就走了,冲个他们都还在喝酒呢,你不再坐会?”
赵文狭长的眼睛瞟了一眼面前旳僧人,侧身对德成说:“他们几个在喝酒,我又不好这口,我先回去休息了。再次祝你新婚幸福,告辞!”说罢和妙心擦身而过走了。
“赵经理慢走啊。”
妙心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便随口问了句:“这人是谁啊?”
德成抬头晚了眼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