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得正香的德成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隔着帐篷,他看见外面人影绰绰的,薛副官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越发刺耳。“快,赶快让医生过来!”黑暗中有人大声答道:“医生都跟到重伤员一起先回去了,团里这会儿没有医生。”
”妈的,这可怎么整?”薛副官声音显得有些急躁。林三起身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和薛副官打了个招呼:“薛长官,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要劳动你老人家的大驾。”
薛副官焦急地说:“王团长刚才出去方便,谁知道竟被蛇给咬了,这会儿腿肿的跟水桶一样,人都昏过去了,偏偏这会儿医生又都不在。”
林三吃了一惊,问道:“团里没有备解毒药吗?”
“有是有,昨天不是让医生都跟伤员走了嘛,我想着回去的路程不远,应该不会出啥事,本来医生就少,还要照顾那么多重伤员,就放他们一起回去了。结果他们人走了,把药也带走了。唉,现在咋个办哦。”薛副官不住地叹气。
德成听到,想了一下,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对薛副官说:“长官,要不让我去看看。”
林三望着他:“你会治病?这不能乱开玩笑哦。”薛副官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急切地对德成说:“小兄弟,你要是真能把团长治好,我重重有赏。”
德成穿好衣服,走出帐篷,薛副官急不可耐地拉着他,一路小跑朝团长的帐篷去了,林三站在原地想了想,有点担心德成,便一起跟了去。
德成跟着薛副官来到团长的帐篷里。王团长仰面躺在行军床上,出气粗而短促,人已经昏迷不醒了。德成蹲下查看他腿上的伤口,薛副官忙让卫兵把马灯拿近一点,好让德成看得清楚一些。王团长的裤腿已经被剪开到膝盖处,露出的小腿肚上有两个明显的牙洞,伤口附近的皮肤呈青紫色,起了一些微小的水泡,整条小腿肿胀得厉害。
“怎么样?你能治吗?”薛副官焦急地看着德成。
“不碍事的。”德成站起身来:“我看了伤口,大致确定团长是被短尾蝮蛇咬的,才咬不久,救治及时的话,应该没啥问题。”
薛副官惊喜地抓住德成的肩膀,使劲地摇了摇;“太好了,要怎么弄,你说个章程,我们都听你安排。”
德成轻轻挣脱开薛副官,蹲在团长的腿边,伸手拿了一支绑腿,在团长的膝弯处使劲地捆扎了起来,然后指着伤口说:“长官,先来个人使劲地挤压团长的伤口,尽量把毒血挤出来,再拿清水把伤口冲洗干净”
薛副官连连点头,大声对帐篷外喊道:“大勇,赶快过来,你的劲大一些,帮团长把毒血挤出来。”回头又问德成;“接下来又怎么弄?”
德成略微思索了一下,看见林三站在帐篷门口,便说:“长官,现在我和班长去找几味草药,你们先按我说的给团长处理伤口。”
“行,那你们要搞快点哈。”薛副官点点头和其他人赶紧给团长处理伤口。
德成拉着林三往外走,林三犹豫地看着德成:“你行不行哦?”
德成笑了:“班长,你忘了你是怎么把我抓的壮丁了?我当时可是个药店伙计,给别人送药被你们给抓的。”
林三恍然大悟;“对,对,我记起了,你当时手里还拎着几包药呢。”
“班长,光咱们俩人手不够,回去把班里的其他人叫上一起去。”德成拉着林三往班里的帐篷走去。
班里的人从睡梦中被叫醒,睡眼朦胧地看着林三,有点发懵,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自己要去干什么。
孙喜举了下手说:“班长,我不认识草药,要找的那些药长啥样子我认不得。”
林三看了眼德成,德成上前对大伙儿说:“就找半边莲、木芙蓉、蒲公英、七叶一枝花这四种。我把它们的样子给你们说一下,待会儿你们找到了先拿给我看一下。”德成接着把这几种草药的形状简单地给大伙儿讲了一下,又叮嘱道:“这些草药都很常见,不难找,一般都长在水边或者阴暗潮湿的地方,大家看仔细一点。”
林三让大家用树枝扎了火把,在营地附近分开寻找起来。找了大半个钟头,德成看了下大家交上来的收获,除去杂草,估计够用了,便让大家不用再找了,都回去继续睡觉。
一群人打着哈欠,说着怪话往回走,林三对他们说:“不要说怪话抱怨了,这回要是救了团长的命,我给大伙儿请赏。”
孙喜嚷道:“我不要啥子赏,我要吃肉。”其他人听了,都笑起来,跟着一起嚷道:“对,我们要吃肉,要吃肉。”
林三呸了他们一声,骂道:“一群没出息的,饿死鬼投胎啊。”旋即自己也笑了:“我也好久没吃过肉了,要得,就喊团长请我们吃肉。”
回到帐篷,德成先观察了一下团长的伤口。经过挤压清洗之后,流出的血已经呈现出正常的红色,病情有所缓解。他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德成让人拿一个洗干净的饭盒来,把筛选清洗过的草药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