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艺缓缓念着司昌德说的几个字:“所有东西……你们到底把我母亲留下的东西藏了多少?”
司昌德搓着手,像是有些尴尬:“那时候你年纪还小,送去了你外婆家,所以你母亲很多东西都被收了起来……”
司镜艺讽刺:“收了起来?是故意留着等我长大以后拿来刺激我吧?司董事长算盘打的可真响!还是我低估了你们的可恶程度!”
“你也别这么说……当时只是想把你母亲的遗物好好收藏。”
“都有哪些东西?说说看。”
“她生前的相册,拍过的视频,留给你的嫁妆……这个我没有给你动过,我还不至于连她给女儿留的嫁妆都占了……”
司镜艺仍然觉得可笑:“所以我是不是还应该为你的这些行为感恩戴德,感激你饶了我一命?”
“你怎么能这么说……司氏集团也不是你能够轻易动得了,哪怕有陆氏在,你做的这些事情也足够陆家大动干戈,你也不想想以后惹怒了陆家,你会有什么下场!”
司昌德说:“还不如拿着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还有那些东西离开,以后都别再踏入这个行业。”
司昌德很笃定,司镜艺在乎自己的母亲,所以这些遗物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在司镜艺犹豫当口,他又说:“如果你现在不要……你何姨就会把它们全部……所以你趁早想一想,到底该怎么选择,你也能摆脱如今这些麻烦。”
司镜艺握紧了拳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我现在知道我妈当年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嫁给你。”
“我宁愿我没有出生过,也想要她换个人结婚,而不是把她的一辈子蹉跎在你身上,真的很不值得……你一点也不配!”
司昌德脸色变了变:“你……”
“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司镜艺打直了腰背,绝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脆弱。
直到离开司氏集团,坐进车里,司镜艺才察觉到双手在颤抖,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她艰难地找出手机,把电话拨给了陆延朝:“你……你来接我,我现在想见到你,立刻,马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有怎样的哀痛,可怜到陆延朝想立刻将她拥在怀中,紧紧地抱住她,绝不舍得她遭受到多余的一丁点伤害。
陆延朝呼吸一滞,尽量保持镇定:“你在哪里?”
“我在司氏集团楼下。”
“等我,我马上来。”
好像听到陆延朝马上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可以安心了。
司镜艺被密密麻麻的安全感包裹着,但她不知道……这样的依靠还能够留在她的身边多久。
司镜艺把脸搁在了方向盘上,周围的声音似乎都消失殆尽。
这个茫然的世界里,她的孤寂,弱小,孑然一身都被放大……司镜艺的背脊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开始抖动,脆弱纤瘦像绷紧的弦……随时会断掉。
但她所有的心思都被车窗敲响的声音打破。
司镜艺摁下了门锁,刚转过头去,面色沉肃的男人就已经带着一身寒意进来,然后握着她的肩,把她困在怀中:“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先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
离司氏集团这么近。
只是意识到这样一个公司是靠着怎样的过往才屹立起来,司镜艺就快被愤怒的火焰吞噬。
她无法忍受,司昌德伤害了母亲以后说出那些假惺惺的话,还大言不惭要与她做交易……用那种方式去威胁她!
司镜艺从未遇过像司昌德那样可恶的人,她如同被毒蛇的粘腻目光盯住,浑身都泛着冷。
陆延朝把司镜艺推到了副驾驶上,自己坐在驾驶室,把车驶出去。
车子停在公寓地下车库里,司镜艺却没有立即下车的打算,而是缓慢告诉他自己今天临时改变的行程。
“司昌德是怎么有脸再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最可笑的是他知道我会妥协……我妈留下的那些东西,我绝不能够让它们毁在他的手里。”
“想要得到你母亲的遗物,或许还有别的方法。”
“没有别的办法,我现在不能再拖延,他们算准我的弱点……也算准了,我不可能拒绝,所以我无处可走了,你明白吗?”
司镜艺红了眼眶:“这个时候的我只能认输,只能老老实实被他们钳制!你说我可不可笑……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因为这样的原因要放弃自己的一切……”
那些外界的攻击都没有打倒她,但她选择了自己认输。
这实在可悲。
“镜艺。”陆延朝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冷静,“我明白你想要得到你母亲留下遗物的决心,但我们还可以用很多种办法,并非只有这一个选择的余地。”
“但是……陆延朝。”司镜艺只是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说,“我也没有力气再把这么一个烂摊子收拾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