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初有些捉摸不透,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小心地走到宴泽城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宴泽城,你真的没事吗?”
宴泽城的胳膊遮住了表情,程南初知道他情绪十分不对劲。
“我……”程南初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看到宴泽城侧过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害怕的话,可以滚。”
程南初愣了下,他的语气暴躁而厌世,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宴泽城。
她印象里,宴泽城清冷高贵,却如同月光一样,虽冷却让人十分舒适。可现在的宴泽城,暴戾得让人觉得害怕。
“我们回去吧,这里太黑了。”程南初小声的开口。
宴泽城勾唇,讽刺了笑了下。
程南初的眼神落在他眼中,明明很害怕,却故作坚强地讨好他。
呵,所有的人都是骗子啊。他本来就是怪物啊,怎么会有人会喜欢他呢?
“他是怪物,快,打他。”
“不要跟他玩。”
“离他远一点。”
……
宴泽城以为自己早就忘记的话语,却出现在耳边,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哪怕是亲生父母,都偶尔会害怕地远离,何况是一个外人,他不应该天真。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南了。
“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乖巧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呵。”宴泽城自暴自弃地开口。
程南初皱眉,听出了话语中的不对劲,这样的宴泽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我怎么说话,”宴泽城声音越发的冷漠。
“你……”程南初站起身,生气,却有些无力反驳,她确实一直都在伪装。
宴泽城别过头,目光发愣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程南初深吸一口气,她生气了,真的特别特别的生气。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不能发火,这是宴泽城啊。
一阵寒风吹过,穿着短裙的她,直接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给我起来。”
忍不住了!
“宴泽城,给我起来,你现在这像什么样子?因为被人骂了几句,就自怨自艾给谁看呢?”程南初再也忍不住,厉声吼道。
宴泽城被程南初吓了一跳,目光越发的冰冷。
“怎么着,发火给谁看呢?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就对着我发?是不是个男人。”程南初迎着他冰冷的目光,丝毫没有任何畏惧。
“呵,怎么着,不装了吗?”宴泽城嘲讽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对你好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程南初咬唇,上前拽住宴泽城,宴泽城被拉得直接坐起了身子。
“我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还不是你纵容的,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装吗?既然当初选择容忍,那就容忍到底。”程南初破罐子破摔。
“你是什么人?需要别人同情怜悯?你是宴泽城,需要看别人的脸色,需要在意别人的敬畏和害怕吗?”
心里的话一涌而出,程南初倒是舒服了。
宴泽城却愣了下,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程南初,她的眼里都是委屈,蓄满了泪水。
“你可是宴泽城啊。”程南初说着,头靠在宴泽城的肩膀上,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从未想过宴泽城这种天之骄子,竟然还有这一面,这眼泪,也不知道为谁而落。
宴泽城呆愣了好久,忽然,侧头笑了下。
是啊,他可是宴泽城啊,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恐惧,会害怕的小孩子了,而是人人畏惧,在害怕也要讨好的宴少啊。
月光下,他的笑容凌乱而破碎。
察觉到自己失态,程南初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起来,擦着眼泪,愤恨地盯着宴泽城:“所以少在这里装文青了,回家了,我冷。”
宴泽城没理会她的话,反而将身上的外套扔给了她。
“陪我看一下星星吧,有人跟我说,控制不住的时候,来这里看星星,比起浩瀚星河,我们宛如沧海一粟,所以要敞开心情往前看。”宴泽城目光直视星河。
顺着他的目光,程南初看过去,这房子远离城市,污染没有那么严重,自然还能看到群星璀璨。
她低头看着,宴泽城,他的神色,孤寂落寞得让人心疼。想矫情,想文青,就陪着他好了。
“你那个朋友,一定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啊。”程南初毫不客气在宴泽城身边躺了下来,将他的外套盖在了身上。
山里的夜晚太冷了,哪怕衣服盖在身上,也冷得发抖,程南初不自觉地朝着温暖源泉的宴泽城靠近。
“我小时候,常常被关在屋子里,只要我父母不在,他们害怕我,就会虐待我,把我锁起来。”
程南初一惊,从未想过宴泽城会有这样的童年,她忍不住抱住宴泽城的手臂。
“我父母知道了之后,大闹了一场,带着我离开了宴家,可我无法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