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过来。”
江天养知道她想用鉴慧练功,迟疑道:“可是平潮的下落……”
“他不是说了吗?哥哥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江烟萝幽幽道,“放这和尚回去,哥哥未必能平安归来……您放心,我会留他一条命,他还有大用,不论卖给朝廷还是平南王府,都能卖个好价钱呢。”
江天养犹豫了片刻,终是点头应下,又听江烟萝道:“不过,他敢明目张胆地找上栖凰山来,且不提那番说辞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想必平南王府失了灵蛟会这股势力,眼下也坐不住了,派春雪去向萧正则报个信儿吧。”
闻言,莫说是江天养,连鉴慧都瞪大双眼,张口欲言却不得出声。
“你敢向我们父女提合作,是想着即便谈不拢,我们顶多动你一人,而不会找平南王府的麻烦。”江烟萝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笑了,“也难怪,当初在武林大会上,我就帮你们的郡主打过掩护,否则她哪有机会逃出罗网赶去云岭呢?”
江天养皱眉道:“你不是要与平南王府结善缘?”
若非如此,他刚才那一脚就是冲着丹田而去,鱼鹰坞被毁固然是两大魔门联手为之,却也少不得平南王府的暗中图谋。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帮平南王府也是帮我自己,如今对方先捅我一刀,难道要我当做无事发生?”江烟萝笑得动人,目光却阴鸷森冷,“何况,我从没打算跟平南王府合作,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越蠢,对我们才越有利啊。”
江天养不再说什么,他还刀入鞘,冷冷看了鉴慧一眼,准备离开水牢。
“爹!”江烟萝忽又唤了他一声,“与老道姑谈判的事儿,您决定好了么?”
江天养回头道:“尚无打算。”
“女儿这厢有个主意,您看成不成?”
江烟萝缓步走过去,踮起脚尖在江天养耳畔轻语,鉴慧受伤不轻又中了毒,现在头晕耳鸣,实在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听江天养叫了声“好”,语气中竟有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好好好!”江天养大笑,面上怒色一扫而空,“就按你说的办,为父这便去写回信!”
江烟萝道:“让昭衍去操办这件事吧。”
笑声戛然而止,江天养再度皱眉:“你不是怕他……”
“他怕输,我也怕。”江烟萝一字一顿地道,“但是,爹你要知道,我跟他之间从来不是公平的。”
江天养张了张口,终是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走后,江烟萝回头看向鉴慧,猛地一扬手,几枚银针刺入其身上大穴,暂时阻止了剧毒蔓延,免得人就此死去。
穴道被刺,鉴慧喷出一口毒血,江烟萝将他的下颌复了位,淡淡道:“你若自寻短见,我便去山下抓一百个人来杀了,不信大可试试。”
鉴慧强忍痛楚,怒道:“妖女,你取我性命便是,何必牵连无辜?”
“你都叫我一声‘妖女’了,我狠毒一些有什么错?”江烟萝道,“不过,我佩服你这样有骨气的人,也不愿做无用功,我爹想知道的事情,我实无兴趣逼问,你大可放心。”
鉴慧一愣,便听她继续道:“鱼鹰坞一夜被毁,我那好哥哥一定居功至伟吧。”
“你说什……他……”
江烟萝没有错过鉴慧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她笑了笑,脚尖踢中他的昏睡穴,后者只能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水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清醒地站着。
江烟萝从墙壁暗格里取出一卷画,目光落在那空白的男子轮廓处,神色难得有些怅然。
这张纸是她扒了西席先生背上的皮制成的,以此谨记他教她的最后一课——越是看上去软弱无害的人,往往心是最狠的。
岳聆涛是这种人,受过他教导的江烟萝也是,如今看来,与她同父异母的江平潮亦然。
江烟萝之所以不将这些告知江天养,一是她没有真凭实据,二是……若无这把反刃刀,江家怎么能变成她的江家呢?
“爹,你莫要怪我。”她幽幽道,“一场赌局只能有一个赢家,我不想输。”
春雪从江天养那儿领了命令,走密道回返浩然峰,刚出天罡殿大门,就见昭衍迎面走来。
她一惊,拦路问道:“小山主可是有何吩咐?”
说话间,春雪悄然打量了昭衍一番,发现他换了身新衣,身上药香正浓,的确是刚泡过药浴的样子,顿时心下微松。
“吩咐谈不上,适才泡得昏昏欲睡,冷不丁听着了一声晴天霹雳,险些吓我个好歹。”昭衍摸了摸鼻子,“我觉得不像雷声,怕出了什么变故,就过来瞧瞧。”
春雪道:“原来如此,小山主不必担心,是武库那边的弟子笨手笨脚,不慎碰落了几颗霹雳弹,好在有长者看着,没闹出人命来。”
昭衍“哦”了一声,笑道:“这样?我就说青天白日里,也不该有哪个贼人跑来武林盟总舵砸场子。”
春雪向他一福身,道:“盟主有些乏了,正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