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江烟萝锁喉一爪。
“怕什么?佛门戒律你犯了不止一条,还怕多看我一眼吗?”
轻笑间,江烟萝在这湖里如鱼得水,俯身一沉便没了踪影,鉴慧心头猛跳,来不及冲上岸去,双腿就被数股丝线捆住,江烟萝似一尾鱼儿游过湖底基石,丝线也随之绕过三圈,将鉴慧死死困在了这水里,不容对方腾出手来扯断丝线,她又欺身而近,左掌右爪连消带化,接下了鉴慧疾风骤雨般的猛攻。
鉴慧不善水性,一身本事到了这湖里便去三分,被江烟萝绑住双腿又去三分,剩下四分尽在手上,江烟萝却不跟他硬拼功夫,仗着身法灵活,出手变幻莫测,时而虚时而实,故意引他出招虚耗内力。
如此拆招十数个回合,鉴慧未能挣脱腿上丝线,胸中真气已有不继之势,丹田也隐隐作痛起来,但江烟萝的身形如鬼似魅,借着湖水为掩护,出招藏招皆无迹可寻,分明是一掌当头拍去,每每以方寸之差与她擦身而过,竟未能伤她一根头发。
知道拖延下去必是死局,鉴慧一狠心,猛地俯身沉入水中,憋着一口真气挥手狠狠抓向那几股丝线,如此强行拉拽之下,有鲜血从他指节掌心处流出,丝线也无声断裂。顾不得手上鲜血直流,鉴慧从水里冒出头来,正对上迎面而至的一大片水花,他连忙纵身跳离湖面,却见无数丝线从水花中飞出,转眼间纵横如蛛网,欲故技重施将他拖回水下。
鉴慧吃过一次亏,哪敢再轻易让这些丝线近身,左脚用力一踏墙壁,燕儿般斜飞向左,只听“咄咄咄”数声,丝线竟都钉入了石墙中,江烟萝手勾丝线末端顺势跃起,片刻间已至鉴慧面前,抬腿扫向他的头颅。
举手挡下一击,不等鉴慧变招,江烟萝的另一条腿也压了下来,丝线被她使得如臂如指,顺势将鉴慧的左手和头颈捆到了一处,他“啊”了一声,又见江烟萝双手指间寒光闪烁,四枚银针分别向自己的双眼、喉头和心口刺来!
火光摇曳之下,隐约可见针尖泛着幽芒,八成是淬了剧毒,鉴慧只得后仰向下倒去,堪堪避过毒针刺身,江烟萝也料到他有此一招,竟比他先一步折身下落,手里牵着的丝线再度拉开绷直,正好接住了鉴慧,丝线沾身即缠,霎时将人裹成了一个大粽子。
鉴慧被她五花大绑,仍不肯就此认败,借这一荡之力狠狠往墙壁撞去,旋即弹飞向上,反把江烟萝带得纵跃而起,他的身子滴溜溜滚转,丝线骤然拉近缩短,江烟萝不及撒手,人已与鉴慧近在咫尺。
“阿弥陀佛!”
沉声一喝,鉴慧右掌一翻,《宝相决》六境内力尽在手中,掌出风破如龙吟,直击江烟萝面门!
倘使这一掌拍实,绝色美人也要毁容,大好头颅亦将碎裂如瓶!
下方压阵的江天养脸色急变,叫了一声“阿萝”,长刀脱手而出,奔雷似的刺向鉴慧后心!
便在此时,江烟萝唇角微勾,竟是不退反进,抬手迎上鉴慧全力一掌,轻飘无力如柳絮,却把这掌给稳稳接下了。鉴慧只觉掌心被丝线割破的地方一阵麻痒,旋即整条手臂软成了泥,浑厚掌力未出已收,顷刻震伤了他的经脉内腑,身子一晃险些坠落,又听身后劲风大作,他勉强一侧身,江天养掷来的长刀擦着鉴慧腰侧过去,带起一溜微黑的鲜血。
什么时候中的毒?
鉴慧脑中一空,身子已痉挛起来,仰面倒了下去,被江烟萝一脚踢中腹部,狼狈地滚了几圈,落在江天养脚下,被他狠狠踩住,就此动弹不得了。
“《宝相决》的确是锻体外修神功,可惜你功夫不到家,莫说与萧正则相较,比之令师也差了一个大境界,明知我要虚耗你的真气,仍被我牵着鼻子乱打一通,当初你能在云岭闹翻天,想必昭衍没少在背后支招吧。”江烟萝飘然落地,“我这练功湖的水,滋味可好?”
鉴慧谨记江平潮的叮嘱,潜入湖底时屏息憋气,一口水也没喝进去,可他被丝线割破了手掌,饱含奇毒的湖水便从伤口深进了血肉。他仰躺在地,全身酸麻又痛又痒,整条右臂都发黑了,手掌皮肉正在溃烂,哪怕江烟萝俯身蹲在近前,当下也没有余力再出一掌了。
“快说,我儿被你藏在何处?”
江天养脚下用力,鉴慧的胸膛发出一声闷响,肋骨起码断了一根,他浑身一颤,仍是咬紧牙关。
江烟萝抬了抬手,江天养铁青着脸收起脚,只听她道:“鉴慧师父,我信你是个不怕死的英雄好汉,即使我父女用尽酷刑,想来也是不能从你口中得到只言片语的。”
鉴慧勉强撑起眼看她,这女子美如神妃仙子,说出来的话却比恶鬼咒诅更可怖:“不如这样吧,我问你一遍不说,便抓一个人来放血,我问你十遍不说,就有十个人因你而死。出家人应有好生之德,你看如何?”
“你——”
话音未落,鉴慧已然惊怒,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江烟萝一只手就按了下去,同时捏住他下颌一扭,轻松卸了鉴慧齿关。
“你想死,也要看我答不答应。”江烟萝站起身来,“爹,刚才动静闹得大,您去看着昭衍,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