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腿上,抬手把黄纸往他脸上盖,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魔架势!
“别——”青衣男人连忙抓住他胳膊,“要是弄死了他,怎么对盟主交待?”
“陈兄弟,开弓没有回头箭!”矮瘦老人眼神阴鸷,“我们背着大家来逼问《截天功》秘籍,一旦事情传开就是大祸临头,这小子肯定知道些什么,能问出一点都是赚,若问不出……宰了他,找个由头做遮掩,死人也不会说出我们做了什么!”
青衣男人心里一跳,梅姑倒反应过来,低声道:“陈大哥,老爹所言甚是!”
薛泓碧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没了,随着黄纸越叠越厚,他不动声色地运转内息,表面的挣扎却渐渐弱了,反绑在后的手指不知何时勾住了绳结,只等这三人靠近。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薛泓碧立刻把手指缩了回去,垂死挣扎般扭动起来。
“是谁——”离得最近的青衣男人本就做贼心虚,听到踹门立刻回头,却在看到来人之时脸色煞白。
门口站着的正是那独臂男人,目光冷厉如刀,已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薛泓碧不认识他,屋里三个却是知道的,这家伙姓刘,使得一手见血封喉的好刀法,乃是方怀远的得力助手,在十二年前娲皇峰一战受伤断臂后,众人都以为他废了,不想方怀远耗费大量人力财力救了他的命,他也苦练左手刀法,竟比原先还要厉害,有了“刘一手”的外号,只是他感念方怀远之恩,退出武林盟做了方家的仆人,名声才逐渐淡下。
被方怀远全心信任的人不是方咏雩,而是他才对。
“刘……”
矮瘦老人的话没说完,一道红线赫然从他额头正中裂下去,整张脸好像被一分为二,连声惨呼也来不及,人就从薛泓碧身上倒了下去。
没人看清他何时越过了门口两人,何时出了劈头一刀。
刘一手揭下了那叠黄纸,薛泓碧憋得脸都发了青,终于能够大口喘气,他知道情况有变,庆幸自己刚才隐忍不发,索性装相装到底,呛咳几声就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刘一手解开绳索把他架了起来,对脚下的尸体视若无睹,转身看向青衣男人和梅姑道:“你们好大胆子。”
他仅有一只手,现在为了抱住人连刀都不能拔,可青衣男人和梅姑仍觉胆颤,见他走近直往后退。
“就凭这点本事,也敢图谋《截天功》?”
对这种人,刘一手连多看一眼也吝啬。
他带着薛泓碧走了出去,等候在外的人们立刻冲进来,把青衣男人跟梅姑当场拿下,五花大绑。
出了这岔子事,刘一手自然不会把薛泓碧留给别人看管,径自带他上了二楼,敲了敲走廊左侧第二间客房的门。
方咏雩竟还没有入睡,很快起身把门开了,见到脸色青白的薛泓碧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如公子所料,他们眼神闪烁心怀鬼胎,适才避过旁人私自用刑,想要逼问《截天功》的秘籍。”刘一手把自己听到的悉数说了,却没迈进房间,“夜深了,我带他在隔壁休憩,公子若有吩咐只需叫我一声。”
方咏雩点了点头,他身体不好,早已困倦了,只是不放心楼下才让刘一手过去看看,现在事情解决,便也放下心中大石,转身关上了房门。
这家客栈已经被武林盟包下了,刘一手直接拉开隔壁客房的门,把薛泓碧安置在床上,把了把脉又试探气息,这才拉了条凳子打坐。
不知不觉,丑时将至,南北客栈内外皆是夜深人静。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刘一手睁开清明冷厉的眼睛,先看了看依旧昏睡的薛泓碧,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名临渊门弟子,低声道:“刘前辈,展师兄他们回来了,正在府衙等您。”
展煜携带十恩令前往寒山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他既然回来,说明那位寒山主人也该来了,正因如此,刘一手才想不通他们找自己做什么。
他皱了皱眉:“何事?”
“我们也不知道,展师兄只派人捎了口信和这个令牌,说是有要事须得您出手相助。”
那弟子交出一块令牌,刘一手验看无误,沉吟片刻便应了。
他叫来几个人守在门口,又让这名临渊阁弟子进屋看住薛泓碧,这才下楼去见那送信的人。
不多时,窗外响起马蹄声,坐在桌边的临渊阁弟子学着刘一手盘膝打坐,没发现躺在床上的薛泓碧已经睁开了眼睛。
不久之前还半死不活的少年无声起身,手掌用力一撑床榻,人就翻身落在桌子上,那弟子察觉风声立刻睁眼,后颈已经挨了重重一下,两眼发黑软倒下来,被薛泓碧托住身体,小心翼翼地摆好姿势,还拿花瓶撑住了头,乍看就像是端坐着。
做完这些,薛泓碧才慢慢吐出一口气,诸般念头在心中翻涌不休,他很快拿定了主意,趁外面的守卫没被惊动,打开窗户看了看,发现下面是后院,于是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