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闭眼却全是昨晚萧意的颓丧、宋医生的受伤、大毛的责备,还有阿优的失望。这是她逃无可逃的境况,是她必须解决的课题。
整整两天,她闷头苦想,不开电脑,不看手机,只为将纠缠盘杂的心绪理顺,好找到一处活口,去将牵扯成结的线团都解开。
陈盼之与世隔绝了一整个周末,自然是没有看到宋景明发过来的一条又一条消息。
宋景明那夜也是无眠,起来后掐着陈盼之平常睡醒的时间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安好,却久久都没有收到回讯。
一天。
又一天。
他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留心着屏幕,但屏幕始终没有亮起他期待的光亮。期间他寻了由头的又发了好几次消息,可也一样地石沉大海。陈盼之从来没有这样过。
宋景明等得不安,也忍不住起了猜想。
陈盼之的种种反常又是因为那个人吗?时至今日,那人依然对她影响至深吗?
宋景明手边的书久久都没有翻动一页。案头的咖啡已经凉透,上面栩栩如生的拉花图案依旧完好无损。
明月又上梢头,饶使是宋景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脑海里确实浮现过那个可怕的念头——她是不是在不告而别。
其实他可以直接拨一个电话过去的,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等待。
宋景明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周一照常投入工作。没有人看出宋医生心绪不佳,他在外人面前本就面冷,而今不过秋意渐深,更添几分凉意。
只是上午跟着刘院查房时,在陈父曾住过的那间屋驻足了一会儿。今天的太阳也很好,洒在窗台上,让他想起她那时沐浴在晨光下批卷的模样,美好又安宁……
“小宋?小宋?”
还是刘院唤他时,他才省过神来。
“老师,抱歉。”宋景明眉目无神,音色低沉。刘院只当宋景明是劳累太过了,没有责怪他,反而拍了拍他的肩头,嘱咐他注意休息。
好不容易结束查房,他已经累极,独自回到办公室里闭着眼睛揉着眉心。明天还有一场学术研讨会需要他去做报告,他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还是不死心地将手机屏幕被划亮。
她还是没有回复。
宋景明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手机被倒扣在桌面上,彻底被沉默的黑色覆盖。
一整天宋景明都逼迫自己埋首在资料里,不做他想,更不做别的期待。
关山记得今天是他师兄生日,一早就准备了大礼要孝敬给宋景明。可他发了几条微信都没收到回复。关山不是个有耐心的,他和9楼的护士小姐姐一打听,就直接杀到了宋景明办公室。
宋景明那屋窗帘紧闭,关山开门进去的时候被黑得脚步一顿。他师兄只在一盏豆大的灯前翻阅资料,心无旁骛地整理了一天,整理得不知昏昼。关山随眼一看,案头的医讯案卷堆成小山,纸质的笔记整理了一沓,知道的是他师兄在准备报告,不知道还以为宋景明在自虐。
关山捻起一张手写的笔记,正准备啧啧称奇,就被一声冷言喝断。
“放下!”
声音不大,但寒意无边,冻得关山不自觉得抖了三抖,手里的纸当真就滑落在了桌上。
“嘿嘿,这生辰大寿的时候,谁惹我们宋医生生气了?”关山惯会嬉皮笑脸的。
关山不提,宋景明还真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生日。可是生日又如何呢?没有兴致,也是无趣的事。
宋景明没搭理关山。
但关山早就看惯了他师兄的冷脸,毫不介意地继续追问:“怎么?和嫂子吵架啦?”
宋景明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可他写字的手明显一顿。哪壶不开提哪壶。关山只觉身周寒意更深三分,嘿嘿他猜对了!
“吵架嘛,常有的事。”关山一副过来的口吻宽慰起了宋景明的,“寻个由头,给个台阶,这坎就过了。喏!今天你生日,这不是现成的由头吗!”
宋景明被说得心头一动,可再一深想,这刚燃起的火光就又扑灭了。
“她不知道。”宋景明声音淡淡。
“不知道什么?”关山一下子没跟上他师兄的节奏。
“她不知道我今天生日。”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