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懒得在意牛仙客的语气与态度了
,如实答道:“我与薛锈,还算相熟。”
牛仙客问道:“彼此可有过节?”
“过节?”萧珪听到这个词感觉十分突兀。
牛仙客说道:“回答我,有没有?”
萧珪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与薛锈之间,算是有过一些,阴差阳错的误会和龃龉。”
牛仙客的双眉紧紧一皱,“如此说来,真是他要杀你?”
“杀我?”萧珪吃了一惊,“这不可能!”
牛仙客问道:“为何不可能?”
萧珪又苦笑了一声,说道:“薛锈其人,说得好听是与世无争、谦和大度;说得难听一点,他就是一个毫无心机、缺乏主见的烂好人。再说了,我与薛锈之间的那点误会和龃龉,就连过节都算不上,更加上升不到杀人泄愤的仇恨高度。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与薛锈非但不是仇人,还是朋友。”
牛仙客深思了片刻,说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受人差谴,被迫将要取你性命?”
萧珪的心中一紧,压低了声音说道:“牛大帅的意思,东……”
虽然只是提到了一个“东”字,但已足令牛仙客的神情再添一份紧张与严肃。他也压下了声音,沉着嗓门说道:“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萧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心想:太子要杀我,这怎么可能呢?虽然我拒绝了他的拉拢,但我和太子之间毕竟没有结下仇恨,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冷静的寻思了片刻之后,萧珪摇头,“他没理由杀我。”
牛仙客当然知道萧珪指的是谁。他郑重的提醒道:“你再好好的想一想。究竟,有没有这种可能?”
萧珪肯定的回答了三个字,“没可能!”
牛仙客拿着那块令牌仔细的端祥了一阵后,说道:“他会不会,不希望你迎娶咸宜公主?所以,他才想让你死在西行的路上?”
萧珪淡然一笑,“牛大帅,我大概知道,你手中这块牌子的来历了。”
牛仙客面露一丝惊讶的神色,“是么?”
萧珪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块令牌,应该是从犯事落马的,前任玉门关镇将徐都尉那里,搜出来的吧?”
牛仙客面不改色,“你为何要这样说?”
萧珪说道:“因为牛大帅,刚刚的话提醒了我。”
“哪一句?”
萧珪说道:“确实有人,不希望我迎娶咸宜公主。并且,他还想让我死在西行的路上。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太子,更不可能是薛锈。”
牛仙客的表情再一次变
得严峻。他寻思了片刻,说道:“这个人,你知道他是谁?”
萧珪说道:“我当然知道。但是牛大帅,不必知道。也不该知道。”
“为什么?”牛仙客问道。
萧珪深默了片刻,说道:“因为牛大帅的职责,是戍边卫国。你没有必要趟进这一滩,令人厌烦的浑水里来。”
牛仙客将手中的令牌朝萧珪面前一扬,“事到如今,你觉得牛某还能置身事外吗?”
萧珪有点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心想尽管自己一直都在尽可能的,避免把脏水引到牛仙客的身上。但是没有想到,事情还是演变到了这一步!
牛仙客眼神炯炯的看着萧珪,“你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萧珪摇了摇头,“我以为,他们要对付的只有我。我没有料到,他们竟然还有这样一手!”
牛仙客敲了敲手中的令牌,“你是指,牵扯出这个东西?”
萧珪看着牛仙客,说道:“还有,牵扯到牛大帅。”
牛仙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萧珪说道:“牛大帅,我建议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查下去,也不要再让事态扩大了。”
牛仙客沉思了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块牌子的事情,不能汇报给朝廷方面?”
萧珪说道:“牛大帅应该知道,那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牛仙客当即反驳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隐藏不报,后果恐怕还会更加严重?”
萧珪微微一怔,心中转念一想,牛仙客的话有道理。如果这块牌子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拿来陷害东宫的,隐而不报就是窝藏包庇。如此一来,东宫的嫌疑越发的难以洗脱!
牛仙客盯着手中的那块牌子,说道:“牛某决定,将徐都尉和这块牌子,一并移交给朝廷。”
萧珪说道:“牛大帅,可否再等一等?”
“等什么?”牛仙客问道。
萧珪说道:“徐都尉,是收了牌子的人;那么谁,又是送他牌子的人呢?”
牛仙客说道:“他说,是一个叫青老七的人。其人自称是关中人士,暗中在为东宫办差。为免徐都尉不信,青老七才给了他这样一件信物,并对他说,凭此信物就可以在事成之后,去找东宫崇文馆学士薛锈,兑现承诺与好处。”
萧珪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此明显的骗局,真是一点都不高明。那个徐都尉,竟然也会相信?”
牛仙客盯着牌子深默了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