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的水花乱了我的眼,我死死抓住帷帐,不肯松手。一只大掌用力吧我从水里捞起来,狠狠一摔。
“松开”我才发觉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诀不放,玉冠散开,一头乌丝倾泻,红衣四下散开飘动,出水芙蓉也不过如此了。
“看什么,看本王挖了你的眼。”水珠沿着他的睫毛跌落,平心而论,他更像女人。“淹死算了。”少年越过我急切的想上台去。
“三殿下,怎的落入水中。”来者双云发髻,银贝黄玺流苏,气质文雅,语气平添一份庄重,笑意暖人。“云息替您拿换洗衣物。”正欲向前,忽而看见我浅浅露出的头止住了。
“云息该死,叨扰了殿下。”那女子忙作低头状,后退出屏帘外。
“退什么,进来。”那少年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化为一缕烟,转瞬即逝。
“姑娘,奴婢云息,替姑娘更衣。”肉体初成,似乎还不能适应,前后不过一炷香,便已经疲惫不堪。讪讪地把手递给她,吃力的攀上池台。
“姑娘肉形初成,还需修炼一番,才可适应。”说着念了几句话,这吊儿郎当,浑身湿透的衣衫便清爽,整齐的穿在我身上。
“好生厉害。鬼友想必得道多年,不知小鬼我该如何修炼?”我心下一喜,遥想这以后能在冥界修个千儿百年的,总能抓点皮毛。
“姑娘说笑了,殿下带姑娘来这洗髓池,想必姑娘定有过人之处。云息小小把戏,能的姑娘倾城一笑,足以。”云息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洗髓池灵气充盈,对初现身形的魂魄大有裨益。”
“实不相瞒,我于魂魄昏迷之前最后的记忆便是玄衣男子,不知是否是鬼友口中的殿下?”
“云息只知殿下带姑娘回光阴殿,不知前情,若姑娘有疑问,不若随我朝见殿下。自然明白”我瞧着她一直言笑晏晏的样子,不觉有假,便道有劳云息姑娘领路。
“是,请随我来。”她微微向我行了礼便先前去,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有些吃力。怎么说也是死里逃生,不外乎有些飘飘然。
路上丫头侍卫瞧见了都向我们行礼。客客气气,与所见玄衣之人气质截然不同,不知这座宫殿的主人是否也这般彬彬有礼。瞅着有咬着牙实在坚持不住之际,眼前豁然开朗,拔过峻岭叠嶂,竟然是一马平川的开阔之地,树藏锋,凛寒飘雾之间,魂息窜动。
“这光阴殿绵延千里,我等平日里只需引诀而至,不似这般辛苦。姑娘若不嫌弃,不如随我学几句?”云息扶住我手腕,体贴道。
“我的确体力不支,魂魄飘荡无需这般费力,还望姑娘不吝赐教。”倚在山旁我无力道。
“自然,姑娘且看。”她手指远处银白色光亮,“殿下宫中供奉着永生长明,长明不止光华不灭,姑娘只需闭眼心中默念此处即可。”
“多谢。”却听云息妖喝一声,瞬觉周围寒气大涨,我忙睁开眼睛,却见繁华似梦,天上流转着亮银,地上火树熠熠而生。冥界鲜少有如此炫彩夺目的景象,引得我驻足围观。
咋现一人逆风背影,眼神不明,携着金枪飒然转身,“擅闯禁域,死罪。”我认识那金枪,正是那日的绛紫衣男子玄。
“在下不过一缕孤魂,阁下造化深厚,何必裤裤相逼?”那呼风如斩的金枪,断尽生机,逼得我忍住战栗,高呵自保。
“万物皆有天命,三途河,阴阳瓶皆为炼化之地,凭你区区孤魂如何能逃?你几次三番闯入澧都大帝神思湮没之地,居心叵测。待我拔出了你,刑天再无轮回。”在枪眼下开始,我疲惫未愈,无奈应付。只见血玉猝尔大绽,霎时天地生辉,火树银花间竟浮现一青石居阵。空中浮现奥秘文字,一笔一划,旋转不止。金枪与玄早已不见踪迹。
火树跃然而动,银花化作点点火苗飞舞不止,洗去寒烈之气,渐渐升腾,微灼肌肤。慢慢的那火花似引似导皆朝我飞来,齐数攻向我,似万针穿刺。我挥手抵挡,炽热越盛。
我俯下身子,向蜷缩成一团,却痛得我弯不起腰。强支向前爬去,意识渐渐迷离。心中甚是不甘,我与他们毫无瓜葛,却都想要我的命。玄,红衣男子,云息......脑海中浮现着他们的脸庞,心中恨意渐深。心下一横,张口咬住自己的手腕,越是虚无的美,越是漩涡,我无计可施。耳中浮现魂诀声音,沉稳平静,声声不止,我心中跟着默念:“大道无声,声而不止......”那血玉突来回应,化作数支光线,强行破解青石阵。我虽然不喜这肉身,但我必要好好珍惜这修习之体,强撑着。
血玉归于沉寂,极光从青石中的裂隙穿刺出来,竟化作万千血沥尸骸,持刀墙剑戟,白骨累累。两具白骨率先向我袭来,前后夹击,千钧之际,强力站起,避开。剑刀相互刺入骨头中,又相互拔出,,白骨越来越多,无路可退,几方刀戟剑争相袭来,我堪堪向前殊死一搏握住最近的枪,搏命无喘息。背后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