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待着,却好像隐约间触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凌乱思绪,使他的额头突然间开始出现了一阵阵的发涨,慢慢地终于疼痛增加到了他难以忍受的程度,他便开始用劲捏紧了拳头,指缝间似乎有鲜血渗透出来,又开始助长了他心底的苦痛,使他一时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猛地一下跌坐在了荒园的一块废弃的大青石上。
“公子!你没事吧!”玉琏立刻飞扑到了玳善的身侧近旁,但玳善的头疼依旧没有半点好转,反而连同视线也开始变得有些晕眩了起来,耳朵里感觉鼓鼓囊囊的,暂时也变作了嗡嗡一片,听不见其他细碎的声响,就连玉琏贴在他耳边说的话语此刻也只剩下了一声声尖刺而单调的噪音猛刺着现时他已然变得异常敏感和脆弱的耳膜。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只见得自己的身边早已浸透了一片漆黑,一阵凉意慢慢地袭卷了两个单薄且隔膜的身影,这时玳善才稍稍地找回了一点自己的精神,看着这一切,玉琏这才将自己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点,一时放松,她又因为这夜晚透骨的寒意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玉琏,是我在这睡得太久了些,你等得累了吧?”说着,玳善顺手解下自己披在身上的外套披到了玉琏的身上,虽然在这一片漆黑并看不太清她的面貌和身形,但他仍然能够感受到她身上所发散出来的强烈的气息,“这、都是我的错,连你也要被我的犹豫所牵累,对不起...”说着话,他似乎仍觉得不够,便又将她一把紧紧地搂入自己怀中,霎那间像是有许多的细小光点自他的眼角飞过,又极迅速地飞向了某个不知名的远处,零星地描摹着这座寂静深宫沉重而血腥的轮廓,但最终那光点、依旧只是被那庞大的黑暗给整个地吞没...黑暗之中,两人的气息一点点靠近,又飞速地远离开来,直到无法感受到彼此才逐渐放慢了脚步,玳善望了望已掌了灯的东宫内殿,心里好像一下子放下了什么,感觉到了有那么一丝的疲惫,接着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在被这疲惫渐次吞没,一时间昏然倒地也不曾知晓,便就这样子倒在冰冷的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玉琏眼见玳善就这样忽然地倒地不起后,才缓缓地俯下身去,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粗硬的面部轮廓,那肌肤与轮廓不同,是如此的细腻而柔软,如细绸般轻轻地划过了她的指缝,话语便不自主地自嘴角吐露出来,“公子,若我是那个要将你推入无尽深渊的人,你还会像方才那样将我紧拥吗?”玳善像是持续昏睡着,并没有理会玉琏轻声的自语,她一语作罢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踏过那荒园中一地的荒芜重新消隐在了幽深晦暗的虚影之中,只留下玳善一人仍然躺在地上,但他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紧盯着四周笼罩过来的暗色,像是仍在回味着之前的氛围,许久,方才顾自说出话来,“玉琏,我本就已经身处于深渊之底,又何惧你这一推呢?最糟糕也不过是消失无踪罢了,不足为惧..”虽是这样说着,但他的语气却隐约地有些颤抖了,夜晚冰凉的地气以极缓慢的速度侵夺着他身上仅存的温度,那寒冷顺带着也剥夺走了他手脚可活动的气力,令他连最后一点逃跑的力气也渐渐地不具备了,只能就这样子继续地躺着,直到失去意识,直到黎明到来,他也依旧沉睡着,呼吸虚浮得就如同是死去了一般,但他还仍然活着。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身衣装躺在寝堂温暖的卧榻上了,身边候着的是、他近日以来难得一见的大阵仗,这些人眼见他已然苏醒了过来,都似乎是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玳善四下转动视线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正侍立着的祺云,就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招呼祺云过来,但大概是他的力气太不足够了,口中的话语并没有说出口,只好用尽全力伸直了手掌,祺云没有得到主上直接的指示,他虽已注意到了主上迫切的呼唤,但是碍于还有他人的在场,所以并没有选择立刻来到玳善的身边,只是先由着太医们进行着繁复的诊断,而他则把自己先退到了进殿之内,等候着那些大人们的必要时的招唤。
“祺、祺云...”玳善仍在锲而不舍地呼唤着,但由于气力实在是太过于微弱,他这声音就无奈地变作了一阵混乱的嘟哝,医官们更是将这声响当作了他重病之时虚弱的噫语,一致认为这位少君因为旧疾以及经夜的风寒已经病入膏肓了。但玳善大概是真的执意要寻到祺云,久唤不至后他便挣扎着靠坐在了床榻上,转过头去继续寻找着自己近侍的身影。恰在此时,祺云也正好重新踏入了内殿之中,远远便望见了床榻之上正挣扎着坐稳的少主,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少主的急切心情和实在虚弱的身体。医官们见玳善已经没有大恙,就又替他把了脉开了方子便请命离开了;祺云眼见着他们走开远了,这才恢复了平日里的迅疾,快步走到少主的身边,一把稳住了玳善因虚弱而略微摇晃的身体。“祺云,在我昏睡之时,是否有什么人来寻过我?或者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异之事?”玳善问祺云的第一句问话,便是与他现时的虚弱毫无关联的部分,但也就是这些部分,似乎隐藏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因由。
祺云转了转自己的眼睛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平常的事而已。”语气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