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现实牵扯出的过去终竟颠倒了是非,那黑白曲直游走于道德与伦理之间,终于牵涉了凝血的伤口。为使它不至溃烂,便割断了肢体,却又因此极端恐惧会失血而亡…
玳善虽是有些疲惫,但看到此时桌台上基本上都已处置完毕的文折,他还是长出了一口气,只是之前就在了的那几封信笺便显得格外扎眼起来。他转着身子望了望,确定了四下无人之后,方才伸手拿起一封来,这信封上的落款也是一个一下子就刺痛了他眼眸的名字,他拿信的手不禁地一阵发颤,但终于还是安定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揭开了信封的封口,轻轻地抽出了其中仍然崭新如初的信纸,纸上的字迹就像是仍旧保留着它们刚刚被写成时的状态,仍是在传递着某种十分浓重的力量。玳善将信上内容细细看罢,眼前猛地摇晃了一下,掌心也不由地渗出了一层薄薄的黏汗,信纸的边沿也被洇湿作了斑驳的模样,又被一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给吹袭,轻轻地飘落在地,他的思绪也瞬时像是离开了他的身体,好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他一直不愿意去回忆的属于过去的地方。
玘成殿内殿一角,回忆里的玳善在长久的静默之中也闭紧了双眼,只是他身周的喧嚣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要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想要隐匿掉的踪迹。他用力捏紧了自己的佩剑,但双眼仍然紧闭着,指缝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这力气给压迫得沁出了血来,手背上稍稍地爆出了几条青筋,但是好像不能让他感觉到什么疼痛,他的身体又重新地放松了下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但是立刻察觉到了那个已然靠近到了他近旁的身影,只是他、仍然保持着自己十分镇定的表情,在等待着那个身影说话。
“小殿下,这边要请您先移驾到别处了。”玳善抬眼打量了一下那人的容貌,淡淡地点了头应下后方站起了身,“那吾等要往何处去呢?”玳善极其平淡的出言像是带着十分严肃的情绪,令旁边立着的那人也稍稍地有些胆怯了,“请小殿下紧跟在我身后,属下会领您前去的。”玳善听罢眼眸中一瞬时射出一道尖厉的精光,一下刺破了这黑暗空间之中令人窒息的空气,但立刻又顺下了目光,把自己的佩剑轻轻地搭在腰间,“母后、已经来到这殿中了?”话语听来像是支离破碎,却又好像是要迸裂出血光。“皇后殿下已在殿中了。但您二人暂时还不能见面,您还是先随我走吧。”那人似乎有意地在向玳善隐瞒着什么,但此刻玳善也并不想要细细地问下去,也就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了。
脚步声细碎得一点点地渗入了这黑暗空间里的窒息的空气,玳善再一次地被这慢慢成为了惯性的静默所敲打着,想要一瞬就坠入那梦乡;但总是有心底撕扯的疼痛拼了命想要驱散他的困意,让他依然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终于、他紧随着那脚步,步入了一个看起来似乎稍微明亮了一点的地方。在那里,已经置好了坐席和一些看上去并不复杂的装置,那小厮将玳善引到座位上面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稍稍迈了几步就退到一侧去了,但又没有走得很远,只是侍立在不远的角落,眼神中像是多了几分的戒备,好像是在用这戒备盯视着玳善,又似乎是在为玳善警戒着一整座殿堂。玳善并不在意这眼神,但是却伸手招呼一旁的珉歧再靠近自己一点,珉歧明义就立刻又往玳善坐着的方向跨出了两步,但依然与玳善隔开了相当的距离,不过已经靠近了不少了。珉歧的心头隐隐地生出了些不安来,但是也还没有发现什么牵涉到他自己的危险的部分,所以仅仅是停留在了心头的不安上,并没有将恐惧传递给此刻仍然放松着的双掌,令它们没有很快地渗出满手的湿热黏汗。
但玳善却因此几乎完全地放松了下来,伸手进衣襟里摸出了怪石,怪石此刻又看上去格外地正常,没有透射出什么异样的光芒,只是稍稍显示出了一些它表面暗红的色彩;他握着那怪石细细地端详了一阵,又紧紧地捏住了它,略微冰冷生涩的棱角轻轻地戳上了他的掌心,随着他逐渐加重了的力道,慢慢地变成了极轻微的疼痛,于是他便轻咬了一下自己的牙关,仍旧保持着自己云淡风轻的表情,却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头有一股血气奔涌而出,马上就要冲破心脏。他猛一用劲,额上的青筋暴起,才勉力地把那股血给压了下去,之后就瘫坐了下来,满头大汗地大喘了几口粗气。
珉歧见状一下子跨步上前扶住了玳善看起来快要倒下的身体,而玳善却轻一扬手就推开了珉歧的手,“...我没事、不必担心,我只是突然、冒出了一些旁的念头罢了、”但虽是这样的说话,他的眼神之中也仍然像是要迸炸出鲜血,眼球上一下子便出现了许多的虬屈斑驳的血丝。见少主这副模样,珉歧自然是无法彻底放心地退开,于是就只是象征性地小退了两步,一面用劲紧紧捏住了剑柄。玳善眼见了珉歧手头上的动作,就顾不上自己因血气而稍稍虚弱了的身体,腾得一下站起了身,一把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了珉歧渐渐握紧的拳头,“珉歧、不必太过忧虑..至少在这殿中,他们还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很过分的行动的。”他的话语如同利箭直刺入了珉歧的心底,珉歧紧握的手掌指缝间像是要沁出血来,但又一下子松下了劲,玳善见珉歧已经放松了下来,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