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宰孟叔确实是有意要将你们交给我亲理了。”玳善在说起严肃的话题之时,一瞬就让身周的空气下降到了冰点,于桓也就只好严肃地作了回答,“应该是这样的。但你究竟是还有怎样的安排?”话言至此,于桓便再揣测不出玳善其他的隐意了。
玳善像是停顿了许久,又四下望了望自己身侧寡薄的空气,用力将话砸进了这个清寡的冰凉之中,想要一下将其燃烧,“不破不立,孤注一掷。”语气里,竟然再听不出有任何可以转圜的境地。
“与那时类似的突围...我等或许还需要再准备一次?...”于桓一语作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乎是与他对话之人不可触碰之伤口,所以他便一下子噤了声,等候着对面人的回复,但是气氛却好似是突然跌入了沉默的深渊,过了许久之后,方才响起了一个飘若浮萍的声音,“你们、还是等我的安排再作进一步的行动,就算什么都无法达成,你们也一定要保证自己性命无虞,我不想要再连累什么人为我的念想牺牲了...”玳善的话语里,大概是隐藏了许多的不为人知的伤口,于桓也隐约能猜出些内容,所以也就立刻转了方向,不再继续这样的话题了,“公子,我等定会力所能及地竭尽全力的。您还是得要保重身体才是啊!”说着,眼神扫向了一旁的龙吉,并没有直视玳善的方向,只是、龙吉的反应似乎是比于桓预计的还要更加的迟钝一点,后来还是玳善自己接过了于桓抛来的话茬,“让将军费心了。那些都是我自己要来抱歉的内容,你等无需忧虑,只要静候我的消息便是了。”这时的玳善,看起来是要比之前的那个他好像是更多了几分的勇气和力量,所以并没有过长时间地等候于桓的后话,而是移步到了龙吉的一侧,模样是确实地成为了一个沉稳而英明的主上,“龙吉,你先回去驿馆准备一下我们返回中城的事项。我还要再往一处做些确认待会儿便不与你同行了。”说着又转向了一旁的于桓,“于桓兄,愚弟在此先谢过了。吾等实在是不才,无法将事态思虑到万般周全。”“公子客气了,我等也只是在尽我分内之事罢了。”因为玳善稍显过度的礼节,于桓也就变成稍微地拘谨了一些,急忙忙地应了玳善的道别,并且躬身将他送出营门去了,以便迅速地结束掉这场结束得略显尴尬而本该无比热络的再会。
重新走回到了岗哨看不见的大路一侧,龙吉方才大着胆子来跟自己的主上搭起了话,“公子,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确认?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存着什么更隐蔽的计划吗?...”他虽是相信,却仍然保存着些许于自己主上的怀疑,便总想要窥探自己主上将自己屏开之后所做出的行动。“少知道一些也许对你才是好事。”但玳善也是打定了主意,不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对龙吉交代清楚,于是堂皇地套上了关心与关切之名,将龙吉的全部疑惑一下就全然地推向了角落。
好在龙吉并不是那种会与主上顶真的类型,见玳善态度十分坚决,便唯唯地点了头应下,很快就已走到了要与主上分开的岔路口,便习惯性地站定在原地首先目送玳善走远,突然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大概对于自己的主上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于是稍稍地露出了些许失落的表情,暗暗地出了一口长气,方才回身往驿馆的方向上迈出了脚步,只余下一个斑驳的残影还停留在原地,守候那不知所谓的昏黄的道路。
中城,乾成殿。宰京微服出巡后终于返回到宫中的日子,却并没有立刻召集近臣前来密会,而仅仅是唤来了殿中总管纾敏,拟了道加急的密令便让纾敏去传话去了,而他自己则钻到了后殿的废院之中,继续在念想里寻找些有关于现实的破路。
正当宰京独自一人沉浸在迷失过去的桎梏之中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油滑却尖利的嗓音,正在对着他说着问安,“陛下,如此着急地寻我前来,是否有何消息让您感觉有点不甚乐观了呢?”他转过头看向了说话之人,那是一张看起来历经了沧桑的脸庞,而眼神、与那话语一样,具备了一定程度的杀伤力,让一贯镇定的宰京也被这眼眸给稍稍地震慑了,只是他仍旧保持住了他应当要维持的气度,“国师辛劳。倒是也不曾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哦,关于那废殿,处置得如何了?”听宰京的话头,他像是隐藏掉了什么关键人物的事由,但那个被称作国师之人也没有过于牵涉地去追问什么,只是根据那问话做了禀报,“那废殿、确实可算作是个很棘手的事例了。那位负荆的前辈确是能力不凡,他为那废殿所设下的禁制,我虽已参详多日,也只是破解出些细枝末节的部分,还未摸到那关乎全局的锁匙,但是我已经有些头绪了,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陛下,请放心。只是,太子殿下的部分...”这人似乎是个极遵从主上命令的下仆,所以对于一些超出主上命令的内容便带着惶恐并十分小心地汇报了。
“尽快解决掉废殿的禁制。太子殿下的事由吗?那个无需过于费心,集中精力攻破禁制就好了。”宰京还是十分充分地具备了决策者的果决的,“还有,祈天阁的旧档、切不可让人再次地无意瞥见了。”面对之人唯唯地应下后,就迈步离开了废院。宰京望着墙头的颓枝,轻声地自语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