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会楼的日子,也请原谅我之前没能对你说出真相..”言落忽地起身,身侧的轻纱飘落无声,如冷夜轻雪飘飞,是冷寂的艳色,却淡薄似浅墨,恰若无风,只留下回忆里最激烈的澎湃,和隐藏在绝望里的隐约的希望。
承节近郊,连裕的行营寓所。连裕虽派了使者前往城中的济成王府,其实本人亦已经十分重视这次的机会,早在使者到达的几日前便已驻下自己的亲属卫队于承节近郊的密林之中。
“都王,济成王阁下似乎是在进行什么计划。”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铁甲的军营令官,却显得有略微的如履薄冰之感;连裕看上去十分年轻,却已是个十足的运筹帷幄的领袖,只是浑身上下却丝毫不见凶戾之气,相反又有几分儒雅,“不论他在进行什么,都不过是我们入主承节的助力罢了。不过他的内侄,哦、那个当朝太子,好像是叫玳善吧?这个人倒算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最近,据城内探子回报来的消息,这位公子似乎是有些时日没在城内活动了。”
“需要加紧对玳善公子的监视吗?”“不要太紧张。于我们来说,他还只能算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不足为惧,先让他自己玩一会儿吧。”连裕对于对策好像已经胸有成竹,只不过他的手下还是要靠揣测他的心意来过活,好在于这件事情上,他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指点。
“我的目标依然是宰京和王城。宰孟和承节只不过是个必要的跳板,这位公子倒是个十分有利的武器,如果运用得得当的话;但我还需要些时日来揣摩可以调动他最大用处的方法。”话语里,连裕貌似对于王城的怨念极深,但也一直对玳善的能力另眼相看,让人不得不猜测起这其中的缘由。
承节城中,济成王府中庭。
“玳善公子是否有派随从前来府上?”宰孟显得略微地有些焦躁,只是依旧如平常般平淡地问着话。
成载却刻意地在隐瞒一些可能危害到主人的消息,“没有。但似乎我们的封城并没有让王城有什么新一步的行动,大概也是因为那位公子还在城中的缘故罢。”只是他的主人也不是能被这样的敷衍给遮掩过去的类型。
“不可能。若那王城的主宰依然是我的那位胞兄,就不可能毫无动作,成载啊,再命人去仔细探查一番。还有,若是有关于连裕的消息也要一并报告上来。”宰孟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原本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也被一根素色的发带给绾在了脑后。
成载一一应了,唯唯地退出了中堂正厅,将袖口的一封密函一下塞入了自己的前襟,方才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十足的重担,而这重担曾经要压垮他的肩膀。他忽然十分理解那位公子的表情,但也依然无法窥知究竟是怎样程度的重压才会让这个年轻人有着如几十年负担般的苦痛,于是也就不愿再细想,迈开了自己稍稍轻快了的脚步。
承节东隅半山,玳善换了身装束后便轻装来到了这里,这里荒凉得只剩下了皑皑白雪,而出现在他面前的,除了白雪,还有一栋伫立在雪地之上的废屋。他推开虚掩的门扉,此刻门内依然是寒冷与漆黑所占领的世界。
房中漆黑一片,并看不清内里陈设,他循着自己记忆里的痕迹摸到一截桌台的边沿,随即掏出自己随身的火筒,很快,一丝微弱的光亮渗透进了斗室的黑暗,虽然寒冷并没有这么快能被这微小给扭转。
落尘的桌面上似乎有些隐约的血痕,但玳善此时却无心去沉浸于这里过往死亡的恐怖之中,借着手中火筒的光线,他很快发现了一个连光线都无法到达的角落,但他却将手探了进去,然后从中取出了一个还算保存完好的破烂布包。他飞快地检视着其中已经泛黄了的信笺,仔细地确认可能隐藏的蛛丝马迹,却没有太多时间去感怀飞逝离去的时光。万渊之盟,也许是一个他所能抓住的最后希望。繁华落尽林深处,林隐深念候来人,玳善长出了一口气,燃尽了信笺,方才起身走入了房外的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