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大肠炸得香脆,咬着咔嚓响,又提前用野姜焯水,只是可惜少了些腌料。
可就是如此简单的吃食,竟吃得沈沉英与大宝好似要将舌头也一块儿咽下去。
“二嫂,这是什么东西?”沈沉英瞧着盛满了的陶碗,忍不住舔了舔嘴。
“是猪大肠。”明谨儿笑着说了句。
随后在刘氏回到灶房时,一道努力着将菜肴都给端到了堂屋。
沈沉奚赶回来后,还来不及与她说上几句话,便被沈母叫到了屋里,沈父也在里头。
明谨儿都不必去细想,也能知晓里头是何光景。
许是因着乱花银钱,以及银钱的来历,又要被沈父沈母盘问一番。
她想着,将最后的猪肝猪心汤给端到了堂屋,便到了房门口,抬手敲了敲。
明谨儿佯装不知沈沉奚也在里头,高声喊道:“爹娘,来吃饭了。”
她在门口站了会儿,没人应声,房门却开了。
沈沉奚望着她,眉眼都带了笑意,却又未曾变了神情,如同往日一般的沉稳。
“今日你可是有口福,待会儿我再热一盆豆浆端过去。”明谨儿笑着与他搭话,随后便就势往灶房而去。
她怕沈母知晓是故意打断谈话,到时候若是盘问起来,难免会出现纰漏,不如早早寻了个借口走人来得简单。
明谨儿回了灶房,还有一木盆的豆浆好生放着。
其余的豆腐太多,她煮汤时顺手放了一些进去,便没了什么用处。
“若是弄些水来冰着,又太累了。”明谨儿自言自语后,抿唇看着那还剩下半盆多的豆腐。
她很快便又将炉灶给燃了起来,快步便到了小菜地里。
有几根食指长的绿色菜苗,先前她便觉着像是前世的上海青,如今一看,更觉得相似。
明谨儿抬手摘了些,便又回了灶房。
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除去几乎半盆的豆浆,又多了个青菜炒豆腐。
她端着豆腐去了堂屋,眼见沈父沈母都神色凝重,便主动出声说道:“我煮了豆浆,待会儿可以去喝些。”
尤其是沈母与刘氏,还有瘦到手腕能被一手握住的大宝,都得喝些。
豆浆十分营养,现下也没旁的能吃,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沈父好似为了遮掩,刻意拿起了筷子,嘴里说道:“吃饭,先吃饭。”
沈母这才收敛了神情,只是仍旧时不时看向沈沉奚。
一顿饭吃下来,沈家八人都是满心的舒畅,眼中多多少少带了些惬意。
“这猪下水,竟然这般好吃。”沈父夹了几筷子猪大肠,往嘴里一塞,嚼得满足不已,“若是再来点儿酒……”
“如今连走来堂屋都要人搀着,还喝什么酒!”沈母立即冷下脸来,“没得因着你一句闲话,让孩子们又为了你的贪嘴,去胡乱花些银钱!”
明谨儿起先还以为是沈沉奚惹了沈母,如今一看,倒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她在这时打了个圆场,“这猪大肠确实可以拿来下酒,日后咱们家开个食肆,便能专门弄道炸猪大肠。”
“食肆?”沈沉英闻言,手里的筷子都顿了顿,他夹了块儿猪腰花,往碗里一放,也不急着吃,“二嫂,你打算等卖豆腐赚到银钱了,在镇上买间铺子?”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
明谨儿喝了口碗里的热汤,困意像是潮水般涌来,她索性放松了些,不再坐得笔直。
“是了,咱们家也该有个稳当的营生。”她笑眯眯应声。
“不成!”谁知沈父竟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板了张脸,“咱们沈家祖祖辈辈都是庄户,要是去了镇上做营生,田地谁来打理?!”
沈母皱紧了眉头,她一向不喜沈父如此鼠目寸光。
“若是豆腐的营生当真好做,便将田地给……”沈母话还没说完,沈父便蹭得站起身来。
他原本腰背便未曾好全,如此逞强,当即疼得皱紧了眉头,身子摇晃了下,冷汗也直往外冒。
“不成!”沈父咬着牙喊,他知晓沈母未曾说出口的话,“沈家的田地,只能沈家人种!”
沈沉奚方才一直未曾打断,现下一听这话,亦是与沈母一般,皱紧了眉头。
但他很快便将眉头给舒展开来。
“爹,日后当真做成了营生,便能再给家中买些田地,到时若是自个儿耕种,便忙不过来。”沈沉奚知晓要如何劝说沈父,他语速不急不缓,神情亦是平和。
“这……”沈父被说得心动,他搓了搓满是茧子与皱纹的手,“要是、要是当真买了许多田地,那……买几头牛……”
话说到了如此地步,沈父仍旧有些顽固不化。
明谨儿将碗中最后一口汤喝完,觉着这几日里的疲惫,似乎都在热汤喝完的刹那间,散了个干净。
“说到买牛,我倒是想先攒些银钱,给家里添头健壮的耕牛。”她开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