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谨儿仔仔细细将沈沉奚打量了个遍。
她虽说记不清许多细节了,但书里可未曾写过男主在科举前为家中分摊重担。
而是为着让家里人脱离苦海,越加奋发念书,在县里闯出了些名堂。
这走向……
怎么变了?
明谨儿抿唇,她还急着前期便遇见了女主,甚至女主暗中还帮衬了不少。
二人之所以生了情愫,也有着这些情节的推动。
“你……”明谨儿启唇,她将心中惊骇压了下去,“你这般作为,会影响到院试吗?”
“无妨。”沈沉奚迅速给了回应。
二人的目光相对,明谨儿眼神中那丝惊诧未曾能掩饰干净,被他瞧了出来。
二人不再说话,明谨儿垂首瞧着怀中的槐花,她咬了咬牙,决定直接逃离现如今这有些压抑的氛围。
“我还买了些猪下水,如今也应当回去收拾了,今晚吃它。”
她几句话做了个结尾,随后伸手将沈沉奚手中握着的筷子一抽。
指尖碰到了沈沉奚的手背,她毫无察觉,将筷子往食盒里一扔,便拎起来往镇口走去。
沈沉奚却端坐在石凳上,觉着被她指尖触摸到的位置,此时像是着了火,滚烫一片。
他下意识摸了几下,旋即脑海中又浮现了明谨儿抱着槐花满面笑容的场景。
不知怎地,他竟也轻笑出声。
而明谨儿快步往沈家赶去。
与来时不同,她不必忧心豆腐碎裂开来,脚下步子快了许多。
待回到家中,还正巧遇见了背着一背篓鲜草的沈沉英。
“二嫂!”他立即喊出了声,旋即指了指灶房,“我与刘……与大嫂,一并将豆腐都给分好了块儿,明日便能去卖了。”
现下天气热了起来,若是摆放一日一夜,怕是要酸了,还得费力气想法子用井水冰起来。
明谨儿思绪流转,她摇摇头,“不必了,今日这两盆都留着家中吃,等日头落了,再磨些豆浆,明日一早我再起来点石灰水。”
沈沉英一怔,旋即点点头应下了,“这东西可好吃了,留下来也是好的,我能多吃几顿。”
“这嫩豆腐不仅能生着吃,还可以蒸、炒、煮。”明谨儿说着,又笑了笑,“弄些蒲公英之类的混进去,拌了吃也不错。”
一听她这话,沈沉英便吸了吸口水。
二人一并迈进了院落里,刘氏正面对着一盆猪下水手足无措,她洗了几遍,却仍旧腥臭不已。
“大嫂,这东西我来弄就是。”明谨儿出声说道。
猪下水不曾有人吃,价格卖得贱,便是因着它难以打理,如何都有一股儿腥臭味儿,难以下口。
刘氏见状,也不再逞能,应声后将食盒给接了过去。
明日便要将话本还回去了,明谨儿还剩下约莫四分之一未曾抄完,她是注定要在油灯上赶工了。
明谨儿随着刘氏一道去了灶房,她从灶膛里抓出不少的灰来,“用草木灰来洗,便能洗得干净,吃起来不会有腥臭味儿。”
她向刘氏解释了句,便将外头的木盆端了回来。
满满一盆的猪下水,定然是够沈家八口人都吃上不少。
明谨儿将猪下水完全用草木灰给盖住,旋即便分别搓洗起来。
外头搓洗得差不多了,将用过的草木灰都给倒在院落一角,又盛了半盆,将猪肠子翻过来,又搓洗一遍。
连续洗了四五次,闻起来不再有腥臭味儿,再用清水洗净,便扔到了砧板上头。
“大嫂,我听沉奚说,镇上是有油坊榨豆油的,为何咱们家不买些?”明谨儿将猪下水都给切成食指那般长的块儿,锅有些小了,等会儿煮不完。
她从未见过沈家吃豆油,先前还以为这地方没有油坊,没人会榨油。
刘氏沉吟了会儿,她似乎是在回忆,“豆油可贵了,一斤便要三十文,家中也不常用得着油。”
猪油都是吃肉时炸出来的,沈家多半是吃煮菜,弄一筷头进去就成。
一罐子猪油,够吃上几个月。
明谨儿思及此,觉着肚子都因着没油水而泛疼。
“还是得备着些,肚子里没油水,干活都提不起力气来。”她接了句话,便抬手将猪油罐子拿了起来,放到灶台边。
沈沉英探头看了进来,他朝着明谨儿问道:“二嫂,我顺手摘了些野姜回来,用得上吗?”
“快些拿来。”明谨儿急忙应声。
几块儿不大的野姜到了手中,她将皮给削了,舀了瓢水放到锅里,又将野姜都给放了进去。
刘氏急匆匆将火给燃了起来。
“我得去抄会儿书,大嫂你看着些锅里,若是煮熟了,便与我说。”明谨儿望着锅里的野姜,心中暗自叹息。
沈家穷了些,她手中也未曾有足够的银钱,不然大可以再买些酒回来去腥,或是买些香料回来,将猪下水给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