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话说得,仿似谁都斥责了,又好似谁都没斥责般。
这事儿可大可小,皇上都没说什么,皇后倒是猴急地跳出来了,看样子是有想针对的人。
她这身份怎么样都不可能会跟皇后有什么挂碍,那就可能是谢安棠了。
总不能叫病弱的谢安棠去担下此事!
“皇后娘娘,是半夏不懂规矩了。”
谢安棠轻咳一声,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脸上。
毕竟殿中可是跪了不少人,连禁卫军的统领都跪下认罪,说是自己失职了。
可这位拿了匕首进来的主儿倒好,不慌不忙的。
陈诺微微挑眉,这争议颇多的谢安棠果真不同凡响,就算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也是兀自岿然不动啊。
以前的谢安棠是个什么样儿呢?
哦,他记得他刚到东都的时候世家公子们都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谢安棠岁差不多也这个岁数,但他早早成名,饱读诗书也罢,骑射功夫更是了得,人长得更是水灵,谁见了都得夸一句,特别是皇上,更是允了他随意进出宫门,隆宠之盛,可见一斑。
后来……
对了,就在他十二岁那年,突然就中毒了,当时这事儿还闹得挺大,最后以皇上潦草又利落地收拾了几个人收尾。
之所以说潦草是因为此事算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利落是说那几个涉事的人被收拾不轻。
也是自此后,外面怀疑谢安棠身份的人愈发多了,关于他身世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
如今在他看来,说不定他的身世还真有点猫腻儿,不然也不会因着他时隔两年的冒头就草木皆兵就此发作。
谢安棠可不管旁人如何想,就迎着他们的目光缓步走到了姜半夏身边,然后朝坐在上位的皇上和皇后跪了下来,刚一跪在地上就止不住地又一阵咳嗽。
皇上见了,总算是发话了。
“你这身子就不该去外面游历,这游历了一番回来,身子反倒愈发不好了,如今竟是沦落到走几步就喘的地步了。”
皇上这话听起来倒不像是怪罪,像是关切。
姜半夏忍不住联想到了自家祖父和母亲讳莫如深的态度,看样子这里面还有些她不知道的弯弯道道啊。
“谢陛下挂怀,只是安棠这副身子也不知能撑多久,不免就对外面生出了几分向往之情,走走停停看了两年,倒也体味了许多人生百态,这宫中规矩……”
谢安棠话锋一转。
“是安棠疏忽了,不羁惯了,以前没个顾忌,病着甚少进宫,后来这两年又一直在外面,竟是带了开了刃的匕首进来,闯出此般大祸来,与人无尤,还请陛下责罚。”
认错认得规规矩矩的,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但字字句句全是不卑不亢,像是笃定了皇上不会责罚他一般。
一边儿的世家大臣们在心底啧啧不停,姜半夏却是颇为骄傲。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这匕首……”
皇上眯眼瞧着姜半夏拿在手上的匕首,似乎在辨认什么,还不及他说什么,谢安棠主动为他解了惑。
“此匕首是安棠十岁那年陛下赐给安棠的,安棠铭感于心,一直带在身上。”
这话不就是在提醒皇上这是皇上御赐的匕首,说不定皇上还对此做出了什么恩典。
姜半夏闻言,只想拍手称赞,看看自己看上的人,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而其他人的想法则是出奇地与姜半夏不一致。
几年不见,他们都要忘了这位面若好女的世家公子是个能文能武,还能拍马屁的人。
果不其然,皇上听了这话,是放声大笑道:“皇后啊,你怕是忘了,当时赐给安棠这把匕首的时候朕说过什么。”
皇后面上笑容有些僵硬,却又不得不笑。
“臣妾惶恐,不知陛下当时可说了什么……”
“朕记得朕当时同安棠说了,这把匕首是朕给他的护身符,但愿他时时带着,就是见朕,也特许他带着。”
皇上此言一出,皇后赶忙起身,跪在了皇上面前。
“原来如此,是臣妾的不是,竟误会了安棠和半夏,倒是臣妾闭塞了。”
她真不知道此事吗?她只是刻意不提及。
可她没想到这人都成了病秧子了皇上还一直维护着他,甚至不惜暗指她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让她下不得台。
“唉,不知者无罪,你如今知道了便好了。”
皇上脸上仍带着笑,却是不达眼底,但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他起身,将皇后亲自扶了起来了。
“皇后也是担忧朕的安危,朕都记在心头呢。”
说来说去,皇上到底还是全了皇后的颜面。
姜半夏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关系如何,但细看两人互动,不像是相濡以沫的。
“是安棠唐突了。”
谢安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