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夏瞪着在谢安棠面前扭腰摆臀的三个美女,是怒从心头起,手上不停,飞快地拆着头上累赘的发饰。
姜瑶见自家女儿突然站起,是吓了好大一跳,还没来得及喊住人呢,人已经一提裙摆往殿中央跑去。
姜瑶想将人喊回来,可大殿之上,哪里敢闹得太过厉害?只能青白着脸色坐了回去。
定远侯也瞧见了,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想说说自己的女儿,却也舍不得,末了,只得道:“真真是将她惯坏了,跟你一样固执!”
姜瑶咬了咬唇,找补道:“这……父亲,你也知道半夏的性子,只怕她是看不惯陈世子身边围着两个人呢。”
定远侯无奈地瞪了姜瑶一眼:“陈世子哪里就会真的将这种女子收下?”
林和闻言,忙附和道:“岳丈说得对,半夏啊,是该好生教教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子不教,父之过’,都是你不成器,才让半夏成了这副模样!”
定远侯将林和严厉斥责了一通后,也不再多看他,直接转回了身去。
林和这是一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他岳丈那边没讨好,姜瑶这边也跟他怄起了气。
姜半夏不知这边的风雨,一双眼是杀气腾腾地盯着对面正围着谢安棠跳得正欢的一堆花蝴蝶。
眼瞧着有大昱的贵女下场了,一边的琴师倒是颇会搞气氛,忙转了个调,气氛顿时愈发热烈了。
陈诺从没听过姜半夏会跳舞,这会子见她入场了,又见她正一步一顿地往自己这边走来,心情是愈发好了,是直接无视了面前的两个波斯美女,一双桃花眼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略显笨拙的舞步上。
没错,姜半夏她不会跳舞。
她尬了。
她自己都觉得尬出天际了,可是没法子,这规则是这样嘛,不过她虽不会这个舞,好歹会那个武,这玩意儿总有相通之处吧?
只是要有把剑就好了,看起来能柔美些,不然再这样跳下去怕是得笑掉大牙了。
没错,她不是没听到旁边的人都在笑话她。
说她四肢僵硬,说她动作不柔美……
那有本事来比武啊?
要不是因为她家境太差,凭着自己的头脑,肯定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
等等,自己不是定远侯府的小姐嘛,怎么会家境贫寒?
不过,现下都不重要,这些个人真是愈发过分了,再近点,怕是都要扑到谢安棠怀里了。
就在她双眼逡巡着去哪里找把趁手的剑的时候,就听一道低沉如泉水叮咚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姑娘是在找这个吗?”
姜半夏回眸望去,就见说话的正是被一堆波斯美女围着的谢安棠。
在见得她回头后,他从衣袖中掏出了把匕首,伸手一抛,匕首直直往姜半夏去了。
姜半夏勾唇一笑,接住了上刻有龙腾图案,把手上还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
她将匕首拔出,只听‘噌’地一声,再看剑刃,光可鉴人、锋芒毕露,她忍不住直呼好剑。
“知我者,安棠也。”
谢安棠没说话,只笑意吟吟地看着姜半夏。
燕紫苏早听闻了在姜半夏失忆后陈诺总也时不时地去探望她之事,这可跟陈诺以前对她的态度大不相同啊。
她顿时就慌了,今儿更是在见得姜瑶要带着姜半夏来寻陈诺时,一直逮着他说个不停,还故意挡住了他的目光。
就在刚才,她瞧着姜半夏起身,原以为她是见有波斯美女在陈诺跟前晃荡坐不住了,没成想却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原本还准备舍下脸来同姜半夏争一争的,如今她反倒将心放进了肚子里,还能气定神闲地抿口茶。
而这会子,陈诺也看出些不同来了。
感情这人不是在看自个,是在看坐在他旁边的谢安棠啊?
只是大张旗鼓地拿了开过刃的匕首在皇上跟前晃悠,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不出所料,皇后见此情形是大惊失色,立时用身子挡住了皇上。
“匕首?快护驾!”
皇后此言一出,一干护卫纷纷上前,姜半夏却是下意识往谢安棠那边去,直接将他护在了身后。
定远侯顷刻间明白了局势,疾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陛下、娘娘恕罪,臣这孙女不知者无畏,竟敢在陛下和娘娘面前动刀动剑,冒犯了陛下和娘娘,还望陛下和娘娘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姜半夏看了看自己手中匕首,又回头看了眼坐在身后的谢安棠。
“你怎么敢把开了刃儿的匕首带进来?”
她现今可想不到自己要小命不保的身上,而是想着这人怕也是脱不了干系。
完蛋,不会他们要去地下做一对野鸳鸯吧?
就在姜半夏思路不知道跑马到多远时,谢安棠的轻咳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