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
听到安玉琳轻唤自己的名字,甘棠平复了下心绪,笑答道:“适才重锦问我,是不是把制成的花露,都送到督主大人那里了。”
“那可真是花大人多心了。”提起花露,安玉琳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才回道。
花重锦原想着,甘棠这小祖宗也就是折腾折腾安玉琳,哪知道她真敢以身试险,玩儿得这么大。
如今看来,安玉琳对甘棠倒是百依百顺。可这一位,也是个活阎王,不是好惹的。
到时候,他们俩的事儿真出了什么岔子,还不得闹个山崩地裂。
“咳咳,安掌印,这该是当值的时辰罢?怎么想起,大驾光临望鹤殿了?”
“知道是当值的时辰,你还到处乱跑?”甘棠插话驳道:“还不赶紧去上值?”
安玉琳垂眸轻笑道:“这望鹤殿,花大人既来得,咱家自然也来得。只不知花大人所来何事,难不成就是为了讨瓶花露吗?”
“我……本官前来,是为推行女塾之事。不知安掌印来此,有何贵干?”
“咱家,”安玉琳抬眸瞥了甘棠一眼,“咱家有要事与侍中大人相商,就不劳花大人过问了。”
得,这二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他花重锦多事了。
“那就请二位慢慢谈,在下先行告退了。”
花重锦匆匆离去后,甘棠从书案后走出来,走到安玉琳面前,轻声问道:“不知督主大人有何要事?”
“怎么,以为我在匡他?那被俘的蒙面人首领,名唤何武的,说他愿意招供。只是……”
“只是?”甘棠不解地看向安玉琳,重复道。
安玉琳略有些迟疑道:“只是他偏要同你见面,才肯说。”
“这有何难?我随督主出宫,去一趟东厂便是。”
甘棠说罢,见安玉琳面色不虞,笑道:“督主这是,若是我没看错的话,督主是在……”拈酸吃醋?
见安玉琳的唇角略微下压,甘棠没将后半句话说出来,转而道:“一个阶下之囚而已,督主若是觉得没有必要,不见倒也无妨。”
“阿棠,为……”为何,你那么亲密地称呼花重锦,却从来不这样亲昵地来称呼我呢?
甘棠疑惑地看向安玉琳,等待他的未尽之言。
“为大局考虑,还是见上一见。若他的筹码不够,就把他们父女的命,一并添上。”
话虽如此说,其实安玉琳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何武有什么筹码,都不会再留他的性命。
甘棠与安玉琳乘马车来到了东厂,便被宋七引到一处小院。进门时,还有人正在院中熬药。
无视了仆役们的行礼,安玉琳叫宋七在外面候着,直接带甘棠入了正房。
在饱尝被敷上药的各处伤口,传来的万蚁噬心之痛的何武,正靠在榻上,便见到安玉琳带了一名女子入内。
“听说,你想要求见本官。”
何武望着这女子脸上的面纱,强作镇定道:“还请侍中大人将面纱揭下,以证身份。”
“咱家看你,真是活腻了。”安玉琳冷笑道。
“本官整日里抛头露面,出入朝堂。如今来都来了,还怕旁人看上一眼吗?”
甘棠安抚地看了眼安玉琳,抬手将面纱揭下。
“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本官的长相,现在可以说了罢?”
何武确定了面前的殊色,便是传说中的侍中大人,方开口道:“草民有两个条件,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条件。”
“但闻其详。”
“草民会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就算那边已经着手撤离人马,也还会有一些在京中当官的,一时半会儿撤不走。
草民要用这些,换取大人们若有一日发现那个人的身份,能救出草民的女儿妞妞,并保她一世平安。
若到时,妞妞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侍中大人答应,将草民父女同草民那早逝的娘子,葬在一处。”
甘棠思量一阵儿,开口问道:“你的娘子葬在何处?”
“就在平州,原来山寨驻扎之处的后山。”
“为何一定要见本官,见了本官却不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何武苦笑一声,道:“草民实在不敢信东厂之人,只有相信侍中大人您了。草民自知罪无可赦,贱命一条,也没什么好求的,只盼妞妞……
侍中大人,那人想对付的是您,绝不会轻易罢手,还请您一定要小心。”
“对付本官?难不成是本官的仇家?”甘棠疑道。
“侍中大人还未答应草民的条件。”
“你所求不难达成,本官可以答应你,只要本官力所能及,一定会帮你。”
何武松了口气,才道:“草民并不知背后主使究竟是何人,只知是一名京城口音的中年男子。但他衣食住行,都十分讲究,又有野心争夺大位,必然是皇亲贵胄。
那主使之人,在新政伊始,便想尽办法对付侍中大人。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