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璋在这家客栈的楼下坐了两天。
那天晚上慕容冰擅作主张引开部分杀手,他解决剩下的人后,循着慕容冰离开的方向寻找踪迹,却在城门附近遇到受了点轻伤的镂月。
本来城门已经拿下,守卫的人都被镂月打晕过去。
怪就怪在康王府还没有闹出来动静,就有斥候先一步赶过来封锁城门,镂月脱身时急了些,才受了点轻伤。
两人沿路勘察了大半夜,眼看天光渐白,才找到这家客栈的后门。赤璋当机立断,让镂月四处打探风声,自己来寻慕容冰。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摘了脸上的面具,偶尔坐在楼下喝着茶观察客人,更多地却是观察小厮们。
这家客栈明明有后院,却不见客人入住。而这两天每至饭点,都有小厮去后院送饭。
眼看又到饭点,赤璋起身就随那小厮往后院走,没走几步便被拦下。
鬓角花白的老者和善地笑着:“这位客官,小店的后院是不允许客人进的,您有什么吩咐,告诉小的就好。”
赤璋笑笑,不动声色地转身往回走,忽感异样。
抬头往二楼看,就见一淡蓝长衫的公子哥摇着扇子注视着他,见赤璋看过来,还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一双桃花眼明亮坦然。
又等了两个时辰,赤璋才从客栈临街的窗户看见蓝衫公子哥乘坐马车离开,旋即起身准备再闯后院。
他无意伤人,但那几个做杂活儿的小厮却像是某世家培养出来的家丁,硬要阻拦的话也十分难缠。
好不容易扫平这些阻拦,赤璋收起刀,抬脚往后院走。
“这位公子,且慢。”
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润柔和。
赤璋回头,看到那蓝衫公子哥摇着扇子缓步而来,端的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他不免皱起了眉。
竟然这么快就赶了回来。
“公子,客栈后院不对客人开放,还请公子移步。”蓝暖在他面前三步站定,笑容完美似不见倒地的那些家丁。
赤璋掂了掂刀,冷声道:“我若不走呢?”
蓝暖微微笑道:“那在下不才,却也是要拦一拦公子。”
话音刚落,长刀铮然出鞘,蓝暖应声疾步后退,顺手在墙上一拍,再收回手时肩上已多了箭筒,手中长弓拉满,箭尖直指赤璋。
“我见公子并未伤我家仆性命,只要公子现在离开,在下可以当做此事不曾发生!”
他厉声呵斥赤璋,然而配上那双潋滟柔情的桃花眼,威慑力并不高。
赤璋冷笑一声,刀尖前挑冲蓝暖的咽喉抹去,却在半路不得不撤回,荡开激射而出的羽箭。
让赤璋倍感意外的是,这蓝衫公子哥的身法出奇得好,一点都不像那些世家大族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几番交手下来,赤璋未近他身,反而被他那些精准无比的羽箭弄得有些相形见拙,很快就有些恼火,索性将刀丢回背后刀鞘,脚下飘忽不定的步伐加快了些速度,抬掌抓向蓝暖的肩膀。
近了这蓝衫公子哥的身,才知道这人箭法汹汹,却是一点不通近身格斗。赤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从屋檐上面踢了下去,正摔落在后院门前。
后院院门“吱呀呀”地响了一声,有人自门外悠然推开了木门。
慕容冰迈入后院来,一眼便看到了摔在地上的蓝暖,再抬眸,就和屋檐上抱臂而立的赤璋四目相对。
蓝暖撑着长弓爬起来,一手拦在慕容冰面前,急切道:“公子先走!我来拦住他!”
“走什么走!”
赤璋臭着一张脸飘然落在院子中央,负手而立,“我又不会害她。”
慕容冰翘起嘴角,眼睛弯弯溢满笑意:“赤璋果然先一步找到我。”
既然赤璋无恙,那么镂月也必定脱了身,她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就是在担忧他们的安危,所以才白日里出门去探查。
蓝暖就算是个傻子,此时也该看明白眼前这位和慕容冰是熟人了,自己白白挨了一顿揍。
但是他脸上并无愠色,也没有不满,反而毫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客气道:“既然二位相识,屋里请。”
还没来得及进屋,陈伯匆匆忙忙从前堂赶过来,愁眉苦脸道:“二少爷!二少爷!官府来人了!”
蓝暖一把搀扶住陈伯,关切道:“小心些,陈伯。你慢慢说。”
陈伯谴责地看了眼赤璋:“还不是这位公子刚刚硬闯后院,闹得动静太大了,路人看见后去报了官,官府里现在来人,正要个说法。”
赤璋瞥了陈伯一眼,不屑地哼了声。
蓝暖笑道:“小事,不用担心。”他冲慕容冰和赤璋拱了拱手,“二位暂且去房中喝茶,我去去就回。”
赤璋讥讽道:“去房中?然后等你带着官府的人来抓我们?”
陈伯闻言勃然大怒,几乎要跳起来,指着赤璋的鼻子骂道:“哎你这臭小子!我家少爷好心帮你收拾烂摊子,你也忒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