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一瘸一拐地走到慕容冰身前,扫了一眼牵马的琼琚,问道:“小殿下今日便要回宫吗?”
慕容冰点头道:“父皇状态不好,本来我也是回来拿一些青圭做的药物。”她轻叹口气,目光落到祁昱腿上。
平城离南安并不远,一个半时辰就能跑趟来回。祁昱骑术精湛绝不至于坠马,那这伤就是回家之后造成的了。
“腿伤是祁大人打的吗?”
祁昱神情平静,毫不避讳:“此人确实是镂月。我提退婚,父亲不许,便请了家法。”
他人家事总不好插手,慕容冰也是无奈,只得安慰一句:“婚约之事不要过急,总会有办法的。”
祁昱淡淡应了一声。
青圭歪着头在后面咂摸了半天祁昱的走路姿势,听慕容冰先开口,跟着就颠颠地凑过来,啧啧称奇:“真打呀?亲儿子也下得去这样的狠手,佩服佩服。”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木拐,还手欠地去祁昱手里塞。
祁昱完全不被青圭贱兮兮的样子所打扰,只是和慕容冰道:“局势混乱,建议小殿下将紫玦一并带走。”
慕容冰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皇宫里都是皇兄的人,我带了生面孔反而会让他怀疑。”
她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上车。
马车刚出南安城不远,后面就响起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慕容冰原以为是青圭他们又追上来要说什么,掀了车帘探头出去,正巧后面已经连人带马超过了马车,跑出去十几步。
马上那人明显是个男子,头上斗笠垂着的黑纱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身。他跑到马车前面,突然堪堪停马回身看来。
他转过身来,慕容冰才看见这人斗笠下的面部竟然还围着面纱,仅露出一双眼睛,似乎那张脸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她觉得这个身影有点莫名的熟悉,思虑半天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人能藏头露尾至此。
琼琚勒停了马车,有些紧张道:“小殿下,恐怕此人来者不善。”
那人掉转马头往慕容冰这边走,走了几步好像顾虑什么似的又停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却还是一直看着慕容冰这边。
她这马车并非宫制马车,也没有悬挂或者镶嵌任何与皇宫有关的标识,按理说不该引起旁人的注意力。
除非是他认得她的脸。
慕容冰伸手按住旁边的剑鞘,全身紧绷起来。
她觉得以后出门真得看看黄历,挑个黄辰吉日再动身。以往出门都带有荆卫,很多麻烦根本到不了她面前就被解决了。现在她诸事匆忙,没有时间去挑选新的荆卫,何况她在南安做的那些事本就不能让寻常荆卫知晓。
车前那人坐在马上身姿挺拔,侧腰间黑纱的凸起像是携带兵器,看样子并不是她和琼琚能打得过的。
好在现在还在自己的地盘上。
慕容冰低声吩咐道:“去试试他,他若真敢动手,最多一炷香,神机营就能赶过来。”
琼琚应声跳下马车,右手扶在佩剑上的剑柄上,向骑马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