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夫人看着丈夫身后的好几个红木的箱子,想到里面几乎都是金条和金元宝,还有好几箱珍贵的玉石,几乎是他们曲家一半的家产,便觉得肉痛不已。
“那也不用将家中的半幅家产都送给陈大人吧……”
“你懂什么?”曲老爷没好气的瞪可身边人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不这样,只怕我们今日踏进这陈府的门,明日就要横着出来了!”
曲夫人吓了一跳:“老爷,有这么严重么?那穆青玉胆大包天给陈大人下毒一事,咱们家又没有参与进来。”
曲老爷实在是觉得身边人蠢笨,不耐烦道:“就算咱们家没参与进来,只要穆青玉娶的是咱们的女儿,那就是和咱家有关系!”
更何况,陈知府只是被下了毒,又不是病糊涂了没脑子,这事儿放在百姓们眼中,和他们曲家那绝对是扯也扯不开的关系,就不用说浸淫官场的陈大人了。
一下子交出去半副身家,曲老爷也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跟着陈府下人来到陈知府面前,曲老爷带着曲夫人一道跪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叫住了。
“曲老爷,你看看这位,可还眼熟?”
曲老爷不明所以,抬头看见陈知府身边站着的年轻人,当下便瞳孔地震,身边的曲夫人更是一声惊呼:“大哥?”
储良冷笑一声:“难为二叔和婶娘,竟然还记得我爹爹,我还以为,您二位心安理得这么多年,早就将我爹爹和娘亲忘在脑后了呢!”
曲夫人惊恐的捂住嘴,曲老爷一看这堂前的架势就暗道不好,“这位公子说的什么,曲某怎么听不懂,我那哥哥早逝,侄儿侄女被拐卖,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储良走近一步,眸光冰冷:“你当真不懂?”
曲老爷竭力保持镇定:“公子所言,曲某听不明白。”
储良哼笑一声,没再理会他,转头向着陈知府道:“大人,曲成志对我爹娘犯下的罪孽,我都亲眼所见,甚至人证物证,我相信只要去查,在曲府里定能查得到。”
“大人不可!”
曲成志顿时慌乱起来,气愤道:“如果因为他一人之言,大人就要下令搜查的话,那岂不是毫无威信可言?”
“我曲成志光明正大,行的端坐得正,你这是诬陷!”
宋知绾嗤笑一声:“若是真的行的端坐得正,又怎么会怕人搜查呢?”
曲成志面上一僵,宋知绾继续道:“方才曲夫人脱口而出一声大哥,还有你们见到储良时的震惊,已经证明你们确实是认识了储良的,若是真的光明正大,曲老爷至于这么惊慌失措么?”
陈大人眸光深邃,吩咐道:“来人,跟着储良公子去曲府搜查当年事情的证据,再将曲成志关押入狱,等候问审。”
“是!”
“不要啊!陈大人,小的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曲成志还在哀嚎,但人已经被衙役毫不留情的拖了出去。
曲夫人瘫坐在原地,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当年曲成志谋害曲家长子夫妇一事,知道内情的人不在少数,曲成志一朝得志,收尾并不干净,甚至亲眼看见曲成志侵犯储良母亲的人都还在府中成了老人,曲成志满心以为储良兄妹已经死了,因此就更加放松警惕,他压根没想过储良还能回来,还能在官府里揭发了他当年的罪证。
曲家倒得很快,前有穆青玉自食其果,后有曲成志当年事发,在朔城盘踞数年的曲家一朝倾塌,曲成志被驱逐出曲家嫡系族谱,被处以绞刑,曲家家产全部归还储良兄妹,掌控朔城一年之久的穆青玉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被判处鞭笞之刑。
于是被关押在某处菜窑里的曲文兵刚一被放出来,便又以调戏妇女恶意欺凌他人的罪名被抓进了牢房。
“他说他要见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吵着闹着,简直丢人现眼。”宋知绾目露鄙夷。
储良笑笑:“那正好,我也去见见他。”
来到牢房,果然如宋知绾所说,曲文兵大吵大闹,整个人狼狈不堪,浑身都是戾气。
“我知道我为什么看你这么眼熟了,你就是那个小杂种是不是?”
曲文兵扑倒牢房栏杆面前,声嘶力竭的大吼:“你怎么不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曲家本来应该是我的,现在全毁了,都是你这个小杂种,都是你!”
储良冷着脸进去,抬起手便是一拳,直把曲文兵打得唇角渗出了血迹,吐出了两颗带血的牙齿。
“曲文兵,你们一家子都是小偷,”储良一字一顿道,“你父亲卑劣,你狂妄自大,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会还回来的。”
“你过了十几年不属于你的日子,现在到了还债的时候了,你就为你做过的那些事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走出牢房时,曲文兵仍然在身后大喊大叫,储良理也不理,没有回头。
过往数年背负在身上的血海深仇一朝散尽,就连宋知绾都发现寻常寡言的储良都舒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