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急,陈大人咳嗽了几声,苍白的面上带了几分血色,穆青玉冷眼看着,心中越是慌乱面上便越是镇定。
“老师,您不是说过您病重时,这府中事务便都由我代劳么?老师,您忘了么?您身子不适,所需药材珍贵,只有我家中才有……”
表面关心,实则是威胁,陈大人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啐骂了一声:“呸!就算是我说过这些话,如今我身子已经大好,轮得到你在我府上发号施令吗?”
“你张口便侮辱我的女儿,还想使唤我陈府的奴仆,到底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你竟然敢对为师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陈大人形容激愤,在陈问楠的搀扶下向前走了几步,面向四周的百姓说道:“诸位有所不知,我陈文耀这一年,并非是生了重病,而是我那好学生,长史穆青玉给本官下了毒!”
“下毒?!”
“这这这,这穆大人胆子也太大了!”
堂下百姓一片哗然,穆青玉原本温和稳重的面具终出现了一丝龟裂,再一看旁边宋知绾看好戏的眼神,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慌。
难不成这陈文耀如今能站起来,都是那宋知绾搞的鬼?只是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解的了他的奇毒?
“老师,您是病糊涂了吧,学生对您如何,整个朔城百姓都可以见证,我怎么可能会给您下毒呢?”
陈文耀冷哼一声,并未搭话,陈问楠扶着他在堂前坐下,看向宋知绾:“宋小姐,麻烦你了。”
穆青玉直觉不好,就见宋知绾唇角轻扬:“陈大人客气了,”
接着朝外一挥手,门口的侍卫便将一群绑的结结实实的人送了过来,有穆青玉的左右手,有在陈府里和他通气的下人,无一不是和他下毒谋害陈文耀这件事有关联的人。
“这不是经常跟在穆大人身边的刘大人和李大人他们么?”
穆青玉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宋知绾朝他看了过来,“穆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宋知绾指向其中一个瑟瑟发抖身穿官服的男子,道:“在这位刘大人的家中,我们搜查到了和陈大人身上所中之毒一模一样的毒,他也承认了,是你下令指示。”
“陈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穆青玉,都是穆青玉吩咐我这么做的!”
穆青玉面色黑沉,冷声道:“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诬陷本官!”
宋知绾点点头,“一人是诬陷,那剩下的其他人呢?”
“这位李大人,承认了是你叫他封锁城门,不叫陈府里的任何消息透出去,这位白管家,也是你吩咐他将陈府牢牢看管起来,不准许陈家人外出透露半点消息。”
“这些,可全都是陈府上下百八十来口人亲眼见证,一人是诬陷,这么多人也是诬陷吗?”
“穆大人,诬陷你又有什么好处呢?这陈大人是四品知府,陈小姐是知府嫡女,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陈大人是重病,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你做妾,陈家完全落入你的掌控之中,可怜陈大人清廉半生,临了居然会这么糊涂,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葬送在你身上吗?”
“穆青玉,你下毒谋害本官,诋毁我女儿清白,来人,将他关押入狱,来日候审!”
陈知府厉声说完这一句话,那两个侍卫便听从命令不顾穆青玉的反对将人押了下去。
一场婚宴到如今竟然变成了一场闹剧,还揭穿了穆青玉的真实面具,百姓们议论纷纷,陈知府朗声道:“叫大家受惊了,这场婚宴到此为止,但也不能叫诸位白来一趟,这些饭菜,大家可以尽情享用。”
得到了百姓们一番夸赞后,陈知府便有些支撑不住了,一行人来到后院。
将陈知府扶到床上堂下,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样子,饶是有宋知绾的保证,陈问楠还是忧心忡忡:“宋小姐,我爹爹的身子……”
“陈姐姐放心,”宋知绾温声安慰,“陈大人的毒虽然已经深入肺腑,但好在时日不多,我开几幅方子,外用内服,不过数月便会好了。”
“谢谢你,宋小姐。”
陈问楠感激不尽,俯身一拜,宋知绾连忙去扶:“陈姐姐,你不必如此,不瞒你说,我此来朔城,除开是要为着一些私事,还有一件事,还要请陈大人帮忙。”
“宋小姐不妨直言,你是我陈家的救命恩人,只要你说,我陈文耀能办得到的,必然尽最大的努力。”陈知府道。
“多谢陈大人,”宋知绾俯身一拜,将门外的储良叫进来,“如今陈大人在此,你可以将你的冤屈仔细讲来。”
储良俯身跪下,拱手道:“陈大人,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七年前曲家玉石行的少东家曲长庭?”
陈文耀定睛一看,忽然道:“你和曲长庭是什么关系?”
“曲长庭是我的父亲。”
曾被拐卖的曲家少爷?
深仇大怨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述清的,储良将当年的经过简略告知,就等同于将深藏在心底的伤疤和怨恨又揭开一次,陈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