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蔡夫人只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困难,她的女儿大张旗鼓让丫鬟请她过来,满心以为是和宋家小姐产生争执,宋知绾心思歹毒残害她的女儿,却没想到,蔡清嘉之所以腹痛不止,不是宋知绾下药报复,居然是因为来了月事?
“夫人,老夫诊了三次,绝对不会出错,”汪大夫郑重道,“令千金是来了月事,才会腹中疼痛,老夫给令千金开一些温养止痛的方子,回去后好好休养。”
蔡清嘉早就羞得把脸埋进母亲怀中,蔡夫人愣愣的应了,就听见不远处的人群里发出几声讥笑,顿时就恼怒万分,等送走了汪大夫,怀里的女儿还叫着疼,她神色羞恼,抬手就给了身边的丫鬟一巴掌。
“好你个贱婢!胡言乱语些什么?小姐月事来了都不知道么?”
那丫鬟就是给她报信的丫鬟,也是在蔡清嘉身边贴身伺候的,她捂着脸,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夫人恕罪,都是奴婢粗心大意。”
一旁的宋织月脸都吓白了,心里追悔莫及,她怎么也没想到蔡清嘉连来月事和中药都分不出来啊,如今宋知绾在爹爹面前正当宠,若不是仗着蔡府的权势,她哪儿敢在这样的场合直接和宋知绾对上?眼看着是误会一场,她恨不能整个人都缩到角落里去,别让蔡夫人注意到她。
“嘁,明明是蔡清嘉一口指认是绾绾下药,如今查出来真相大白,关一个丫鬟什么事?”
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来,蔡清嘉面色一变,从母亲怀中抬起头,看清是何人所言后,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童言无忌,蔡夫人莫怪。”
叶从筠的母亲是个古板庄重的性子,瞥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小女儿,叶从筠立时就收了声。
“无妨,”蔡夫人强撑出一副笑脸,叶夫人是知州夫人,是在场所有夫人中地位最高的,她矮她一头,自然不敢生出怨怼之心,又看向一旁的宋知绾道,“是嘉儿疏忽了,误会了宋小姐。”
竟是想一句误会就轻轻揭过方才她们母女对宋知绾的污蔑栽赃,方慧君不觉气闷,她面色沉凝正要说话,却被宋知绾轻轻拉住了袖子,就见小姑娘上前几步,看着软塌上的蔡清嘉,一张精致如画的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如今误会解开就好,蔡姐姐,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蔡清嘉本就腹痛难忍,又被汪大夫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是女孩儿家的月事来临,压根就不是她以为的宋知绾记恨在心肆意报复,如今大张旗鼓当着众人的面,她只觉得脸都丢尽了,宋知绾的关心落在她眼里,那就是讥笑与嘲讽,她面色涨红,想也不想也尖叫道:“不用你假好心!”
她声音尖利,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宋知绾。
宋知绾垂下眼帘,像是被吓着了一样,不自觉后退一步,这情形对她有利,摆明了是她受了冤枉,蔡清嘉却是不依不饶,蔡家势大,明面上得罪不起,可能让蔡清嘉吃亏的法子多了去了,她不必硬碰硬,只需要展现自己的委屈和懂事大方,这些夫人小姐们自然看得分明。
重活两世,演戏而已,谁不会呢?这哑巴亏,她怎么也不会吃!
只见她眼泪迅速盈满眼眶,声音难掩哭腔:“绾绾不知是哪里惹到了蔡姐姐,先前精心制作的果茶端上来,蔡姐姐瞧不上也就罢了,后来姐姐腹痛,竟还执意认定是绾绾存心下药,今日宋府广邀宾客,要是蔡姐姐真在府中出了何事,绾绾也是难辞其咎,如今查明真相,绾绾是真的担忧姐姐的身子,姐姐怎么还……”
顶着蔡夫人恨不能杀人的目光,宋知绾迅速擦干即将掉下来的泪珠,吸了吸鼻子,作出一副虽然委屈但又善解人意的样子:“姐姐身子无碍就好。”
她越是这样,蔡清嘉就越恼怒,原本靠在蔡夫人身上,这时候正好一轮疼痛过去,她有了些力气,竟是不管不顾的要支起身子来抓宋知绾,蔡夫人一把将女儿辖制在怀里,掐着怀中女儿的手不让她说话,她面色和蔼,眸光却又冷又沉,“宋小姐小小年纪,规矩倒学得好。”
这是在说她不识抬举,明明蔡府已经说开是误会,宋知绾却还要将当时的事情摆出来,一说蔡清嘉目中无人性子高傲,二说蔡清嘉存心污蔑她下药,又勾的她的女儿愈发生气,在一众夫人面前全无脸面。
蔡夫人却是没想到明明方才是她们母女没有证据随意污蔑他人,她丝毫没将宋府放在眼里,更别谈宋知绾一个小孩了,如今被宋知绾暗地里摆了这一道,她且羞且恼,心里已经彻底恨上了宋知绾。
但在一众夫人小姐里,那就是蔡夫人母女仗势欺人,闹了这一出笑话,实在是丢人又丢份,而宋家小姐识大体知进退,心思巧手也巧。
“好了,既然蔡小姐身子不爽,那我们也别凑在这儿了。”叶夫人打眼往软塌上一扫,眸光深处闪过一抹鄙夷之色,但良好的教养让使得她不曾显露出来,反倒是出现些许长辈对后辈恰到好处的关切。
她一发话,各家夫人纷纷应和,蔡夫人面子里子全没了,也不想再留在这里当笑话,只向方慧君告辞,“既如此,那就不再叨扰,我带着嘉儿先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