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芳带着白色帷帽,轻纱被风吹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双充满了愤怒的美目。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歌女,低贱的外室竟敢对我和我娘下手。我告诉你,就算我娘死了,她依旧是我爹的正妻,你算个什么东西!”
闻言,秋娘的心中滑过一丝慌乱,难道是她所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不可能,当初她在那衙役的面前可是借用了二小姐的身份,就以燕芳那智商压根就不可能发现是她的手笔。
等等!
秋娘突然将视线定格在大少爷身上,仅管男人此刻表现得一副无害的模样,可他什么时候进入的青镇、又是什么时候偷偷找的王虎……这些她竟然全不知道!
燕祎不愧是燕家大公子,青镇第一公子,聪明过人,手段了得。
“三小姐您误会了,我刚到这青镇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会加害姐姐?”
“这件事情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污蔑于我,三小姐您可不能上了贼人的当啊。”
燕父刚被下人扶进花厅,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时他还挺高兴的,结果秋娘的哭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妇人脸上的巴掌印,楚楚可怜的泪水令他动容,“怎么回事!燕祎,你那么久不回家,结果一回来就欺负你姨娘是不是!”
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父亲泼了一盆脏水,燕祎自嘲一笑,那张俊美的容颜清冷出尘。
“父亲真是谬赞了,姨娘使得一手借刀杀人的好本事,哪里是我一个区区庶子教训得了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燕父对于燕祎自称“庶子”一事气得咳嗽不止,在他心里这个本领超群的大儿子可是比嫡子都不差。
再说了李姨娘已死去多年,他是朱氏养大的,自然当得燕家的嫡子身份。
可惜现在换成燕祎对燕家不屑一顾了。
秋娘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燕父,她落井下石逼死朱氏的事情绝对不能被人知晓。
“老爷……你可得给妾身做主啊,大少爷带着三小姐气势汹汹而来,三小姐更是一见面便给了我两耳光。”
“妾身自知身份卑贱,可我再怎么说也是三小姐的长辈,这般不问青红皂白的行径让妾身着实委屈。”
燕父最不喜欢的就是后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被秋娘的眼泪哭得心烦意乱,他不得不过问一下。
“芳儿,你这又是做什么?还有……你现在的身份可是逃犯,你是怎么出来的?”
【逃犯】两个字也注定燕芳无法以真面目示人,要是她把事情闹得太大引来了官府的人,到时候吃亏的额还是她自己。
燕祎今天带她来的目的也很简单,让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爹,这个女人惯会演戏,她在您面前装得跟一只纯洁的小白兔一样,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她逼死了我娘!”
听到燕芳的这个回答,燕父的脑海里又想起了那日在牢房中所看到的事情,这件事一度成为他的噩梦,不断在他眼前重演。
最后燕父表情复杂地看了燕芳一眼,声音哑然,“芳儿,爹那天看得很清楚……杀了你娘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啊!”
虽然他不太清楚她们母女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燕父是眼睁睁看着燕芳用碎瓷片插到朱氏心口上的,鲜血喷洒了一地。
这句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燕芳停手了,她看着自己白嫩的两只手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上面。
是啊。
那天是娘想要杀了她,然后……在推拉中,她,是她自己错手杀了朱氏。
她的亲娘,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先找来了一群流氓玷污了我娘,所以我娘才会绝望发疯地想要杀了我。”
要不是因为娘亲突然对她下手,她也不会错手误杀了她!
燕芳擦了擦眼泪,一把掀开自己头上的帷帽,含着泪的双眼杀意腾腾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爹,你当时也在场,可你又为我们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
燕父沉默低头。
他当时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哪怕被欺负的是他的发妻和女儿。
燕祎再次对燕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就算朱氏不对,可那也是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
他竟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
“真是讽刺啊,原来我们一家人都是杀人凶手,难怪玲儿愿意在外面过穷苦的日子也不愿回来。”
听到这话,燕父一急可竟咳出了血,他悔恨地拉着燕祎的手道:“祎儿你不要怪我,我……我也怕死啊,而且我从牢房了出来后就后悔了。”
“不然我也不会叫人把朱氏厚葬了,你放心她永远都会是我的妻子。”
燕祎冷漠地将他的手甩开,居高临下地看着眼泪纵横的燕父,心里甚至在想:
如果自己不是一个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