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不久前它们还在大海游曳。
不过是运气不好就宰成了七零八落又很好吃的模样。
当人真幸福啊。
叶莺夹三文鱼,白牧野要抢,换成皮皮虾,他也要抢,虾爬子还没死透进了滚汤,一半可口的红一边鲜嫩的透还想往外爬。
可它不懂,爬出来也是死。
白牧野不管。
他只是要跟她对着干,不明白这些廉价的海产哪里好吃,值得她全神贯注对待,竟不曾看他一眼。
叶莺瞧着难受,捡进半死不活的皮皮虾用盖捂住。
挣两下没了动静。
只有汤在冒泡。
当然要吃,不吃就死了,可是不能玩弄食物。
她如释重负,低声道:“不吃也别玩,皮皮虾只是不会说话,它会疼的。”
人类是这样的猎食者,如果猎物会叫会流泪,运气好,便能得到人类的共情,进而侥幸逃命,还有很多老猎人放过带崽母兽的故事。可从没人同情虾蟹,它们不会叫,也没眼泪,就算带籽,也会因为更好吃而引人食指大动。
白牧野笑,“它们疼不疼关我屁事,你怎么不问我疼不疼?”
“怎么染头发?”叶莺知道他懂但懒得在乎,于是搅拌蘸料,随口问道。
“一夜白头。”
她终于转头,打量他,“白得好均匀,一点不做作。”
男人脸上的笑僵住。
叶莺剥出虾肉,他蛮横抢走,吃也不好好吃,使着筷子戳来戳去仿佛有仇,“鱼缸找人定好了……”
“别再养吧。”叶莺打断他。
“不会死的……你不信我?”
她不想再说,总觉得饭都变难吃了。可是白牧野就是很贱,真的很贱,不停骚扰她,这不给,那要抢,都二十一的人了越活越回去,说他小学鸡都是侮辱小学鸡。赵芮忍不住用汤勺朝他比划,又被白牧野恶狠狠的眼神瞪乖。
顾明成不咸不淡道:“有病要治,来我家,免费给你查内分泌,我想你失调很久了白白。”
“滚!”白牧野啐他,“我死也不会去你家看病。”
“你到底要怎样?”叶莺去洗手间,他还要跟,忍无可忍。
“对我笑一个。”
“笑不出来。”
“撒谎。”白牧野走近,高腰皮夹克一甩一甩。一个拽得二五八万的男人却是腰精,冷白妖冶的脸在貂毛围脖中凶神恶煞,眼神能吃小孩,“跟陈觅在一起明明会笑。一天不看着就红杏出墙是吧,他有女朋友,你有我,能不能别犯贱?”
“谁跟你在一起了?”
“你要这么说。”白牧野猛地壁咚,握拳砸在女孩身后的墙壁,“今晚就弄服你,看你还明不明白自己属于谁。”
叶莺脸色煞白。
分不清到底是玩笑还是来真的。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白牧野!”
刚刚还妖气横生的男人骤然弯腰,吸吸鼻子,桃花眼可怜巴巴望她,声音也好哑,“小鸟,瞧瞧你,打扮得多漂亮,眼睛像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还会说话。几天不见,消息没有、电话也没有,知不知道我多难受?”
“是你说想静静的!”叶莺炸毛。
“男人说想就是不想,笨!”他似乎终于想起是自己宣布冷战,停顿片刻,继续颠倒黑白,“我在外面工作,被老男人呼来喝去,为所欲为……而你……哎,活着真没意思,写完属于我的swansong,差不多就跳海吧。”
swansong,天鹅挽歌。
传说天鹅濒死会唱歌,直到嗝屁,是绝唱。
叶莺:……
“嘿,你那什么眼神?”白牧野伸指拨她黏的假睫毛,声音越来越欠,“再瞪信不信亲死你?”
叶莺皱下鼻子,收回目光,“不要动不动就说死。”
“嗯,以后不说了。”
“不要背着我拒绝工作,我又不是寄生虫。有人要我就去,没人要我就念书,说不定哪天组合过气了还要靠我打官司来养活你。”
白牧野哦了一声。
等叶莺从洗手间出来,又愤愤不平捏她脸,“做你的春秋美梦,想我吃软饭,没门。”等到死都不可能。
两人推推搡搡走来。
跟长不大一样。
陈觅站在门口,说菜已上齐就等他们。赵芮伸手将叶莺拽进门,问白牧野有没有兽性大发不做人,刚刚他悄无声息跟出去活像个stalker,变态跟踪狂啊,妈的。
叶莺摇头,“没有,他就是嘴贱。”
要是居心叵测,早就暴露了。
白昊站起来嚷嚷,“啊对对对,我哥就是嘴贱,小仙女说得太对了,洞穿本质,把我亲爱的giegie看透了呀!”
苏一鸣默了默,提醒道:“我瞧他脾气不好,学妹你还是要小心。”
白昊没好气笑,“哥们不懂了吧,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我